心无旁骛,什么叫心无旁骛?
至少此刻,他拿着灯红里的烦心事去扰费时宇的清净,自问不算是心无旁骛。
陶树心里乱,他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继而坐起来搓着脸,抓着头发,最终悄悄踢着拖鞋,打算去冲个热水澡,冲晕乎了再睡觉。
然而睡不着的,好像不止自己。
屋子里有斜射的暖光,弱弱的,是屋外巷子里昏黄的路灯,照得整个屋子好像是老电影里的布景。
阳台上有烟雾,不是冬季的雾气,而是有人在抽烟,眼中的画面带有强烈的故事感,陶树看得微微踟蹰。
须臾,有交谈的声音传来。
&ldo;……说了少抽点儿&rdo;是田鹏的声音,从阳台上传过来,带了些冬天的雾气,不太分明。
也许是人都有听墙角的本能,陶树停下了脚,站在原地的阴影中不动了,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ldo;行了别念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能念,我心里乱睡不着,都躲这儿来抽了,你还不让我清净。&rdo;在阳台看不见的角落,抽烟的人是玲玲,不见人,只见一阵一阵的烟雾,被昏黄的光照得时有时无。
&ldo;我还不是为你好……&rdo;田鹏难得有这么窝囊的语气。
陶树怔了怔。
他不是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有些怪怪的,但这事儿,如人饮水,旁人是插不上手的。
陶树转头想慢慢走回屋里,不搅扰两人的独处。
&ldo;田鹏,你清醒点儿,有些事儿不是你该管的,你别越了界。&rdo;玲玲的声音突然太高,变得尖利。
&ldo;我不是……&rdo;田鹏的声音断了,大概又被玲玲堵得说不出话了。
陶树已经挪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手放在把手上,正要开门。
&ldo;凭什么啊!&rdo;田鹏压着声音突然低吼起来。
陶树一个哆嗦,差点一下把门撞开,赶紧稳住身形,弓着背,像做贼一样。
田鹏继续急吼吼地说着,把陶树搞出来的一点声音都盖了过去。
&ldo;你明白我的心思,你觉得我哪里不行?哪里不入你的眼?你以前看上的那些混混就合你的眼缘是吗?我这样的正经人太无聊了是吗?以至于你要这样退避三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