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看了看手上一堆好几张单据,字像蚂蚁一样小,一时也看不明白,索性全部都放到了那只手上。
值班员拿过去一堆纸,翻了翻,抽出两张来,其余的又从窗口推了回来,然后在面前的电脑上噼噼啪啪一阵打字。
&ldo;好了。&rdo;值班员说。
&ldo;嗯。&rdo;费时宇站在原地不动。
过了十几秒,值班员抬头,&ldo;你怎么还站这儿啊,下一个!&rdo;
&ldo;不是拿药吗?&rdo;费时宇脸上有些疑惑,&ldo;药呢?&rdo;
&ldo;你开的药都是直接拿到手术室去的,瓶瓶罐罐的还能让你搬过去呀?拿单子走就行了,下一个下一个!&rdo;值班员挥了挥手示意费时宇闪开。
费时宇拿上更厚的一堆单子,从窗口走开。
行,挺新鲜,不光跑上跑下,还要被疲惫的白衣天使阴阳,挺好,这个账,和医药费一起,都要算在小狐狸头上,到时候一笔一笔地讨债,一件一件让他还。
费时宇一边往急诊区走,一边盘算着要把陶树先这样,再那样,刚刚走到大堂,就看见四五辆救护车乌拉乌拉地叫着,停到了紧急通道上,他暂时停了下来,远远站着观望。
救护车的门被依次拉开,每一辆上都乌泱泱的下来好几个人,有医生护士,也有站着的伤员,躺着的伤员,手铐铐着的伤员。
估摸着是灯红那边的伤员都一股脑送到了新区医院来了。
费时宇觉得自己应该是挺自私的,他这时候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幸好自己先把陶树送过来了,不至于和这一群人一起挤着等。
不过很快,费时宇就看见了躺在担架车上的田鹏,和他旁边跟着的玲玲。
玲玲虽然在自己走,但手上包着纱布,估计也受了伤。
费时宇看了看急诊手术室门上的滚动屏幕,&ldo;手术中,患者树&rdo;。
他看着屏幕滚动了五遍,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叹了口闷气,还是选择转身往那群乌泱泱的人走了过去。
人群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痛楚、慌乱、迷惑,他们惶惶地四处看着,眼睛却捕捉不到信息,劫后余生的胆寒让他们只有跟着大部队随波逐流才能保障安全感。
这种惊惶的麻木状态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走进人群的男人。
&ldo;哎!费总!&rdo;最先看见费时宇的人是玲玲。
&ldo;嗯,你们过来了,&rdo;费时宇走到田鹏床边,抬下巴点了点玲玲的手,&ldo;手怎么了?&rdo;低头又看看躺在担架上闭着眼睛的田鹏,&ldo;他又怎么了?&rdo;
玲玲用右手握着左手手腕,很痛的样子,&ldo;没事儿,被烧断的木头打了一下,田鹏伤得重点儿,医生说他脚踝估计是折了,还呛了不少烟,不知道肺上有没有事儿,还得检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