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跟几个队官询问了几句,便策步同张马离去了。
火头营一直是军中很重要的部门,李宣了然于胸,对于他们的整体水平,有足够的把握。
“没在看雪景,在看啥?李小郞官。”
“看南王城大军的排兵布阵,很有玄机。对面是个高手!”
“呦,嘿嘿,小郞官不是主政吗?武事也行。”
“哼哼,”李宣淡然自若,他的脸上有着不属于年纪的沉着,带着笑意,对张麻说。
“在兵家上,我说吊锤刘忠武,你信吗?要麻兄弟。”
闻言,张麻不禁一愣,面露尴尬的道,“你说……信呢?还是,不信呢?你说了就准。”
“哈哈……”李宣笑了,笑的洒脱。
他一边将兽医张麻的扁担卸下,一边朗声的解释。
“兵家乃百家之末流,很多事情,不是靠战兵解决的。政法家才厉害,杀人无形。”
“那关我扁担啥事?”
“走吧,这场军议,猛将张马也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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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粟关。
满是枯枝的老榆树下,一老一少,走过龙骧军大纛,茅草屋里争吵的声音很大。
“赵武生,如此打不行,对面是精锐,是精锐!”
“精锐?那两支步卒也叫精锐呢!结果呢?废物。”
“他是杨双,南王城的骑兵,古河沟玄甲铁骑都没占到便宜。”
……
沙盘,长櫈,太师椅。
屋内,龙骧军大将李兴眉头紧皱,靠着旧木包浆的椅子,无奈的望着几位旅官争吵。
虽然他从军早,军衔高,但术业有专攻,论排兵布阵,他不如这几个人。
第十六营的四个小子们,朝气蓬勃,充满了斗志。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赵武生在战略上,跟赵忠义发生了分歧。
先不论他们看待杨双跟南王城实力上,不同的态度。
就单单他们的角度都不一样。
赵武生更多的是从第十六营角度出发,考虑如何将第十六营的战力最大化,很多打法,侧重于阵地战。
赵忠义本能的会从骑兵战术思索,他更多的认为十六营只是骑一营的后手,负责封锁关键地形,守住骑兵的退路。
谁对谁错?
李兴真的判断不了,他已经在想念刘忠武了,一般这种动脑筋的事,武人天生反感。
跟李兴一样,沉默不语的,是一旁凳子上,矮壮的哲林人统领,支尔祸阿歹。
他是忠厚的草原汉子,木讷的看着龙骧军高层争论,不发一言。
作为降将,此刻能进入帅帐议事,还是这段时间,打出来的功劳。
哲林人是降军,没有后营,但李兴考虑到战力,还是给他们配了辅兵。
这些降军是兵司仔细筛选的,四五万草原人,才选了三千,都是有家有室,敦厚的王帐军骑兵。
茅坡土墙门口。
一身红色戎衣,军靴在屋前抖了抖泥土,李宣闲庭信步,进了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