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啥,要是你都不介意做她的孙子,那我有啥介意的?呵呵,我该想想我要去哪儿?这么多年都没回去了,我要回东北那疙瘩去看看,现在这么一说,还真是想老家啊!&rdo;这只欠削的犊子又唠叨开了。
(二)
接下来的这两天,在我的威逼之下,老炮灰们陆陆续续地散了,各自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死胖子本来犹豫着是否和阿译一起回江南看看,但不知为了什么,最后他倒是和迷龙走了一路,去了东北方向。听说,迷龙还是喜欢军营,最后投了一户姓高的军官家庭,而死胖子投的是离他不远的姓魏的农家。
阿译本不想回上海这个伤心之地,但是鬼使神差地还是去往这个方向。阿译还是在他的故乡找到新的归宿,一户王姓小康人家。据说,他后来成为一个歌手兼演员,想想他那么喜欢音乐和唱歌,那真是一个很适合他的职业和人生。
蛇屁股还是喜欢他的广东老家,他也是走的这个方向。马大志下一辈子还是姓马,我们搞不清楚他是否已找到了自己的老家。
不辣一方面想回湖南看看,又害怕到了老家都找不到亲人;另一方面,他还想去上榕树村找找兽医。他说,老头子当初对我很好嘀,像对儿子一样。算算时间这个郝老头现在也该有儿子了吧,要不我就投到他家,做他的儿子我也愿意。豆饼一直都没什么主见,就想跟着他的不辣哥一起,所以随着他一起去寻找上榕树村去了。
还有何书光和余治,这两小子也是结伴走的,具体去了何方,我就不得而知了。
就用了两天的时间,我把祭旗坡的老炮灰们一哄而散,我也该走了。今天茉莉已经启程离开禅达,而我应该去追寻她的脚步。
最后离开禅达之前,还是来到烦啦家停留了一会儿。烦啦退休之后就感到无所事事,闲的发慌。而小太爷一旦闲下来,就总是会整出点动静。只听见他在和他们家蕴梨商量,要把以前□□时写的那些交代材料都找出来,说是要开始详详细细地写一部回忆录,尤其是要为川军团的两次南天门之战好好地大书特书一番。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好笑。不过,这事整的,有意义。
烦啦,我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时不时的到你面前晃一圈,来打扰你啦。我在心里面喊: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不过,也许,有可能,保不齐,下辈子我还有的好烦你,直到把你烦死为止。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乐开了花,对啊,就是要这样。让这个烦啦小太爷永远地烦下去!哈哈!
一个月后,思龙和抗美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那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
当茉莉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那个襁褓中的婴儿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仔细地端详茉莉的脸。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星光闪闪,随后,小嘴往上一弯,他笑了
那个笑容,好熟悉,那是他的笑容。恍惚间,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茉莉的耳边回响:&ldo;当有一天,你又看到我的笑,你会发现,我就在你身旁&rdo;
&ldo;原来是我的郎啊&rdo;茉莉微笑着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种巨大的幸福和满足,你还是和我在一起。
思龙此刻正站在他娘身边,没听清楚什么,却以为听到了什么,&ldo;娘,你是想给这个孩子起名叫袁朗吗?袁朗,这个名字好,就用这个名字吧!&rdo;孝顺的思龙在这种问题上希望能顺了娘的心意。
一个月后,当这个名叫袁朗的小婴儿刚刚满月的时候,他的父亲,袁思龙为了祖国,又一次走上了战场。
1979年2月17日开始,一直到1989年,中越边境上持续了十年的战争。这场战争在中国被称为&ldo;对越自卫反击战&rdo;,考验了一代又一代的军人。
袁思龙,当时不满三十五岁,新提拔的上校团长。由于十多年前他就参加过&ldo;抗美援越&rdo;的战争,对于越南的情况他很熟悉。不仅仅是熟悉那里的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更重要的是他还熟悉他的对手。当初的越共游击队中的年轻人现在已经成长为成熟的军官,而他们正是思龙当初去援助和扶持的学生。
现在,学生要来打老师了,那老师该怎么办?
所以,这次爆发的&ldo;对越自卫反击战&rdo;的首战先锋,当仁不让的落在思龙的头上。
半年后,抗美的产假休完身体也调整好后,就积极地要求去前线,哪怕并不能到真正的前线,她也要到离思龙最近的地方。
茉莉和亲家老张夫妇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别来带这两个孩子,好解了思龙和抗美的后顾之忧。于是,老张和小醉带着袁恬回了四川老家;而茉莉带着半岁多刚刚断奶的小袁朗又回到禅达,回到她住了三十多年的那个小院。
(三)
一晃又是三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到了2008年的秋天。
九十岁的孟烦了身板还很硬朗,说他九十岁了是因为他出生于1918年,比他的团长整整小了十岁,那个妖孽是生于1908年,刚好一百年前啊!
孟烦了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南天门。他一直像他的团长那样想着,山巅上缭绕不散的云雾是三千人的灵魂。
烦啦在家扫完地,就拿着菜篮子出去买菜。他身体还好,虽瘸却也用不上拐杖,他蹲在桥头下面的菜摊子边挑着小菜,却看到一辆车堵在桥头,司机在鸣着喇叭,车很引人注目,因为它半个车厢里堆满了花圈,空着的半个车厢有一张椅子和一个老头,还有两个被迫陪他坐车厢的陪同。烦啦抬起头,看见一百岁的虞啸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