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那个假扮杨天文的人也被捉住了,他终于可以松口气,睡个安稳觉了。
相对于大家的欢喜,杨天文家是一片冷清,杨怀氏抱着杨天文被褥久久不愿松手,因为杨天文是被刺杀身亡的,所以衙门把他的尸体抬走了,说是要请仵作来鉴定他的死因。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走了,还走的悄无声息,要不是林大人查到这个地方,她肯定会认贼当子。
想到近日来杨天文对她的态度还有吃饭时不同以往的习惯,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儿子早就被人给换了。
想到这里杨怀氏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她唯一的儿子走了,现在整个家里除了她外再无别人,这一刻她倒是希望杨天文在这个世上要是还有一丝血脉那多好?可惜,杨天文早年丧妻后一直都没娶,现在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除了杨怀氏伤心欲绝外,就是杨大胖了,她躲在房间哭的像个二百五似的,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打湿了枕头。她一边哭一边扯着放在一旁的被褥就往脸上擦去,没办法她人高马大、膀大腰圆的,脸庞自然也比一般人大多了,平日里洗脸的毛巾都不够她擦,所以这次她哭的那么惨,用床单擦也不过分。
“哎呦,小祖宗,这可不能乱擦,这被褥还是新的,娘留给你大哥过几日去上工时用的,你可别把它弄脏了。”杨王氏端着一碗凉水从厨房过来正好看到杨大胖抓着新床单往脸上擦去,慌忙拉扯住她的手。
杨大胖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眨了眨已经眯成一条线的眼,气呼呼的道:“娘,你偏心,你心疼大哥,却不心疼我,天文不在了,他还没娶我就不在了,呜呜、、、娘、、我想嫁给他。”
说到这件事杨王氏也来气,她不知道自己的闺女为什么别的男人都看不上,偏偏就看上了杨天文,特别是杨天文的发妻去世后,她家闺女更是没少跟着杨天文忙前忙后,现在更是为了这个男人要死要活、哭的昏天暗地。
杨王氏觉得是自己家祖坟风水不好,不然她闺女怎么会年过三十还没出嫁?她闺女胖是胖了些,吃也比平常女子吃的多,但是她重情重义、对家人好啊!可惜,就是没人发现她闺女的内在美。
“大胖,他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还想着他有什么用?听娘的话,把他从心里放下,咱们找过一个好人家好不好?”杨王氏安慰道,她对于闺女嫁给杨天文这件事很不赞同,不说别的,就是杨怀氏这个婆婆,就很不得她的心,别人不知道杨天文的发妻为什么会溺水而亡,她倒是可以猜测一二。
杨怀氏在磋磨儿媳妇这方面手段不谓不高,冬天让儿媳妇去河里捞鱼给她熬鱼汤喝,夏天让儿媳妇大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出门去田里干农活,稍有不从不是打就是骂,杨怀氏连外人都可以动手打骂,更不要说娶回家的媳妇了。
杨王氏是知道自己闺女有几斤几两,论吃喝肯定全村的闺女们都比不上她闺女,可是论干活,她闺女连长时间站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说去外面干活了。
想到这里杨王氏禁不住叹了口气,说到底,她女儿会变成这副模样,其实都是他们这些大人惯着的,小时候杨大胖长水痘烧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痘发了,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回来,从那以后脑子就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对任何事情都特别的执着不说,说话还一根筋口无遮拦。
对吃的尤其执着,可是对于劳动却能避则避,那时候她心疼闺女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的苦,家里的条件也算是不错,不就是吃的多些吗?那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她就宠着,没想到到后来杨大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要,除了天文,我谁都不要。”杨大胖固执的道,胖胖的肥手接过杨王氏手里的碗头,大口大口的喝水:“我都快渴死了,娘,这水还真好喝,真甜。”
“好喝就多喝点。”杨王氏慈爱的看着杨大胖,水里加了糖能不甜吗?
“嗯!”杨大胖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倒是不再哭了,杨王氏微微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杨大胖哭着哭着给背过气去了。
离杨河村差不多四十多公里的一处山坳的木屋里,一个身穿黑色锦袍,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正在咳个不停,他浑身上下除了手和嘴巴是露在外面的,别的都被面具给遮盖住了,一个灰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的道:“主人,阿木一暴露了。”
“咳咳、、、、、、咳咳、、、他、、、经营了、、、那么久、、、咳、、怎么会暴露?”
灰衣人把刚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男子气的把桌上的茶壶杯子直接丢到了地上:“废物!”
灰衣人不说话,沉默的跪在地上。
“你起、、咳、、起来吧!既然、、、咳咳、、、他暴露了,咳咳、、、咳、、就让咳、、、咱们的人、、、咳咳、、撤了,顺便、咳咳、、、你去查下、、、是谁坏了、、、本王的、、、咳咳、、、好事。”男子说话异常的艰难,一边说一边咳个不停,在说完这段话后,又一阵猛咳,他用帕子捂着嘴巴,拿开时,雪白的帕子上有一朵血红的血花。
呵,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呢!
“是,主人,可否要搭救阿木一?”
“不用了、、、、咳咳、、、他自己、、、咳咳、、、没用,怨不得咳咳、、、别人。”男子摇头,他当初会接收阿木一不过是看在他背后的势力上,现在他所有的势力都在他手上,他已经不过通过阿木一来掌控了,阿木一自然就失去了让他搭救的筹码。
辛苦筹谋了一年多的事情,这才刚开始几个月就腰斩了,男子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实在是高看了阿木一,好在他还留了一手,不然就输的太惨了。
“是,主人。”灰衣人面无表情的应道,显然已经很习以为常了,三言两语中他们就决定了别人的命运,灰衣人也不觉得奇怪,在他主人眼里,人只分为两种,一种是还有作用的,另一种就是死人。
“去吧!咳咳、、、咱们咳咳、、、早点离开咳咳、、、这咳咳、、、是非之地咳咳、、、。还有咳咳、、、那山里的咳咳、、、东西咳咳、、、、咳、、、一把火咳咳、、、烧了。”男子挥挥手,灰衣人转身就离开了木屋,去执行他的任务。
男子垂眸看着发白的手指,千万别让他知道是谁坏了他的好事,否则,他定要对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正好他手里还有一些好东西没试验过呢!
染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她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秋娘已经去菜地处理那些废弃的烂菜叶,白云铭正在他做木匠的屋里给白无双做个小画板。
最近沉迷在读书写字中的白无双倒是很少闹着要出去玩,再过四天就是中元节了,染染想到家里的纸钱都没印好,她随便喝了两碗凉粥后就去了白张氏的房间里。
古人坐月子比现代人更加的无聊,在现代好歹时不时可以摸几下手机看看新闻再不济也能看看书什么的,可是在古代,这些通通都没有。
一开始白张氏身子不好起不来床,额头上伤口又时不时的渗出血水,看着很是吓人,染染哪里会让她操劳家里的事物?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天了,白张氏是真的闲不住了,每次偷偷摸摸背着家里所有人做针线活,不是给他们兄妹做衣裳就是缝卫生棉,或者是纳鞋底。
到了这两天,染染买了草纸和白纸回来后,白张氏就开始忙活印纸钱的事情。
要说家里有一个木匠是什么感觉,染染感觉赚大发了,白云铭的手艺很好,心又仔细,家里所有的家具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慢慢折腾出来的,还有她店铺里的桌子碗头都是他一手经办好。
这些东西要是去外面买肯定要花不少的银子,家里有人就是好办事,所有物件都能够修改到大家满意。
特别是中元节要烧纸钱,那印纸钱的印版就是白云铭根据图册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的。一个印版他足足做了差不多七天,手上早就被那些锋利的刀子割出了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