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孩子们的房间,有一个抽屉一直落着锁。
陈志说,里面都是他老家寄过来的信件,他想要珍藏起来担心孩子们损坏所以锁上。
原来的大芳姐对自己家人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哪怕你把钥匙给她一把,她也不会去特意看里面的书信。可偏偏陈志锁上抽屉以后,不光没把钥匙给孩子,连她也没有给。
还有陈志这两年对她越来越冷淡,大芳姐的心慢慢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在她拿着刚做好的韭菜盒子,想要跟对门陈志的同事媳妇分享的时候,更加明显。
原因无他,对方见是她敲门,往地上“啐”了口吐沫猛地关上门。
大芳姐不愿意做被动的人,她再次敲响对方的门。
王兰把门打开,单手撑在门框上一改往日的热情,冷淡地说:“有事说事。”
大芳姐端着韭菜盒子,问她:“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对我有意见你可以当着我的面提。我这个人不是听不得别人意见的。”
王兰用眼神上上下下扫视了大芳姐一个来回,眼神尖锐看的大芳姐浑身不舒坦。王兰并没有跟大芳姐说别的,只说:“我不愿意跟不守妇道的女人来往。”
大芳姐听到是这个事,还想着该是王凤云闹出来的。
她有心解释说:“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是王凤云造谣生事。她已经被高会长申请遣送回去。我是受害者,这跟我本身的人品和道德没有关系。”
结果王兰不但不听她的解释,冷笑了一声,再次当着大芳姐的面把门关上了。
连续吃了两次闭门羹,大芳姐再好的脾气也被闹出火来。她是个受害者,怎么不指责传播谣言的人反而用攻击性的言语来伤害她?
她在这个时候还以为是王凤云的谣言造成的影响,毕竟那天在供销社里围观看热闹的人太多,估计有的人道听途说。
她憋着气,在家里做好饭菜。天气慢慢暖和起来,冬天的冻白菜要抓紧时间吃完,要不然等到冰雪融化后,白菜都得烂。
她做了大白菜粉条炖肉,还把腌制的小咸菜端出来摆着。考虑到陈志喜欢吃鸡蛋,还给陈志单独煎了个荷包蛋。
等到陈志下班,大芳姐第一次站在阳台上看着路上单独回来的他。错过下班拥挤的小路回来,周文芳要是以前还觉得是他为了避免人挤人。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她装着什么都没发现,如同以往般站在门口迎接陈志回来。
陈志把手提包递给周文芳,随后脱掉棉大衣也是递给周文芳。周文芳心里觉得不是滋味,她又不是佣人,哪有一回家什么话都不说就递东西的。哪怕有个笑脸也行啊。
陈志大爷一般坐在饭桌前,大芳姐让他去洗手他也充耳不闻。
他问都没问怎么只有一颗鸡蛋,三两下吃掉鸡蛋后,扒拉了两口大米饭,将饭碗递给大芳姐命令道:“加点汤。”
大芳姐坐到他面前不接碗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看。陈志总算把眼睛挪到大芳姐脸上,颇不耐烦地说:“让你加点汤。”
大芳姐问:“我是你家佣人吗?”
陈志愣了一下,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大芳姐对他无私的付出。许多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他没说话,站起来自己到炉灶上盛了汤,也不问大芳姐吃不吃饭,自己先把大白菜粉条里的肉片吃的一干二净。
大芳姐看他不停的翻动大白菜,想要找到最后剩下来的一两片肉,这样的行为让她的心脏很是刺痛与恶心。
“不知道给我留点?”
大芳姐面前的碗是空空的,陈志也不问。他把残羹剩饭一推,自己吃完抹了抹嘴,走到门口就要出去。
大芳姐问他:“你要上哪里去?”
陈志低头穿鞋,理都不理大芳姐,径直开门出去。
大芳姐愣愣地站在原地,随后冲了出去,跑到楼梯口喊住陈志:“都说了那是王凤云造的谣!她跟吴毓一直想破坏咱们俩的关系,你怎么就不理解理解我!为什么要冷冰冰的对待我!”
陈志站在台阶下面,冷漠地跟大芳姐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自己背地里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大芳姐一下恼火了,指着陈志说:“你他妈的别走,把话跟我说清楚,你说谁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结婚这么多年我有对不起你过?我天天在家伺候你伺候的不对了?”
陈志没听她的嘶吼,仿佛大芳姐就是个更年期爆发的无理妇女。偶然间有人从楼道里上来,听到他们之间爆发的争吵。陈志居然还能游刃有余地跟人家点点头,完全没把大芳姐的愤怒放在眼里。
不光是王兰对大芳姐抱有异样的眼神,上来的两三个人对大芳姐似乎也带有有色眼镜。
大芳姐看着越走越远的陈志的背影,仿佛看到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