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欢喜的要属朱飞鹏,他飞快地窜到电话机旁,大声道:“我来给季昭打电话,他要是知道你过来,一定会来上班。他一来,四季大酒店的大厨也会来,晚上就能吃到胭脂鸭脯饭!”
季锦茂是个生意人,开源节流四个字深深刻在他骨子里。赵向晚、季昭长期间不来市局,原本送到食堂的两个大厨也回了四季大酒店。现在既然赵向晚回来实习,季昭肯定也会来上班,到时候还愁大厨不来?
何明玉笑得合不拢嘴:“我要吃卤肉饭。”
“猪脚饭!”
“叉烧饭!”
“红烧肉、红烧肉——”
笑声里,一直精神绷得很紧的重案组成员仿佛被注入活力,全都兴奋起来。这段时间司机被杀案一点头绪都没有,每天不停地外出排查,两条腿都走断了,可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上面再一施压,那种挫败感简直太难受了。
现在赵向晚一回来,深知她本事的重案一组成员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
许嵩岭马上开始指挥:“何明玉,你把案件过程详细介绍给赵向晚。赵向晚,你先熟悉一下案宗,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信息。朱飞鹏,你让季昭明天到局里来,看能不能把现场还原。”
九十年代私家车拥有量低,被杀的司机都是星市有钱人,接连两人被杀、轿车失踪,这个案件的社会影响非常恶劣。上头下了死命令,要求五月二十日之前侦破案件,整个重案组天天加班。
一个一个的死者家庭成员、同事、朋友、生意伙伴等社会关系都要梳理,抛尸点附近的商铺、住户都要调查,如此大的工作量让众人忙得喘不上气来。赵向晚的加入无疑给大家增添了莫名的动力与信心。
季锦茂接到电话,听说赵向晚终于结束闭关写论文的阶段,准备到市局实习,乐呵呵地对朱飞鹏说:“我马上和季昭说,明天上午准时报到。”
朱飞鹏现在和季锦茂比较熟了,开着玩笑:“记得把范大厨带过来啊。”
季锦茂爽快应承:“好!”
赵向晚曾经说过“出太阳的时候飞一飞,阴天了就在窝里歇一歇。”这句话让季昭最近安心在画室画画,虽然沉默但状态良好,偶尔也会和家人互动,季锦茂内心对赵向晚充满感激。现在听说她回市局,马上就能让季昭与她相见,心情好得飞起,别说只是把酒店范大厨带过去,就算把酒店后厨搬到市局都没问题。
许嵩岭安排好一切之后,重案组成员开始复盘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
三名死者死状凄惨,死法不同。
一名三十多岁的士司机、一名四十多岁的生意人、一名二十来岁的单位专职司机,年龄不同、身份各异,唯一相同的点在于所开的轿车都是九成新,且在死后车辆随之消失。
赵向晚问:“三案并一,原因是什么?”她逻辑思维缜密,迅速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何明玉回答:“都是司机,虽然致死原因不同,但身体的伤痕包括有刀伤、棍伤、钝器击打、绳索勒痕,都显示他们生前遭受殴打,经法医判断,动手的人至少有四人。再加上轿车追查不到,可能改装之后卖到外地,同样需要人手。团伙作案。手法相同,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所以并案调查。”
赵向晚点点头:“团伙作案,求财?”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应该是团伙作案,将司机骗至某处控制住,再殴打至死,卖车求财。”
朱飞鹏放下电话,在一旁插话:“也有可能卖车只是顺便。”
赵向晚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
朱飞鹏说:“如果是个报复社会的团伙呢?也许他们憎恨开车的人,选择落单司机下手。如果只是求财,没必要虐杀司机至死。”
何明玉不同意他的观点,反驳道:“作案团伙害怕司机报警,所以杀人灭口,不一定是憎恨有钱人、或者开车的人。”
团伙作案,基本能够确定。
现在的关键点,是寻找到一个突破口。
——对方如何筛选对象,用什么方法上车?
出租车司机停车载客正常,但第二名死者开的是私家车,第三名死者开的是公家用车,为什么会停车?设置路障、制造车祸、强行拦路……还是其他方法?
赵向晚的目光落在第三名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结果上。
王德堂,二十七岁,已婚,省委小车班专职司机,死前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是魏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