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瓮声瓮气道:“你以往害我不高兴了,父亲与娘亲可是要罚你月钱的,如今该怎么算?”
古齐月敛下眉眼,片刻之后才温声道:“我这些年攒了些银钱,在汴京置办了两处宅院,虽小了些但也值些钱。且在京郊还有数十亩良田,我将这些都赔与你可够?”
他眼中神情忐忑,似乎担心配不上她,忙道:“我以后再多攒些给你作嫁妆……”
容昭深吸一口气:“我不要这些。”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入了古齐月的耳中:“兄长,银钱乃是身外之物,我不在意。我只要你此后无论何时都不能自轻自贱,要你好好活着,这些你可能做到?”
古齐月瞬间便哑了嗓子,衣袖中的手早已微微颤抖,他竭力克制。
容昭神情认真:“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兄妹风雨共担,如此可好?”
古齐月听清了她的话,心中饱胀,仿佛一个人孤独久了突然找到了寄托一般满足,他弯唇一笑:“我答应你。”
明砚舟这才走上前来,低声道:“你们莫要伤怀,仔细明日眼睛肿得如同核桃一般,那就不好看了。”
容昭闻言,转过脸朝他一笑,眼中跳跃着喜悦,仿佛落满了星辰一般。
见明砚舟神情缱绻,古齐月心下一跳,又思及大殿之上那番言辞,他拧紧眉:“不逾兄长,我有一事想问。”
明砚舟神情坦然:“你问。”
古齐月斟酌着言辞,片刻之后才沉声道:“你此前在大殿之上当众表露心迹的那名女子,她如今身在何处?”
容昭闻言,顿时红了耳朵。
明砚舟倒是微微一笑,他本就不欲隐瞒:“我曾为容昭所救,彼时我不知她便是叶朝,只觉她与寻常女子不同。同行数月我知她为人心性,是以我敬她,愿以此生相护!”
古齐月哪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他目光不断在二人之间逡巡,不知想到什么倒是笑起来。
他看向明砚舟:“那此后,是不是该轮到你唤我‘兄长’了?”
明砚舟挑了挑眉,容昭掩着唇轻笑出声。
古齐月见他不应声,又独自笑了许久才止,封有余站在众人身后,也弯了眼睛。
三人相对坐下,容昭将往事缓缓道来。
古齐月听闻她与祝蓁蓁被掳去青州的经过,满腔恨意已无处掩藏。
待容昭讲完旧事,时已至后半夜,明砚舟抬眼看了看天色:“如今天色已晚,有事明晚再说。”
他看向古齐月:“今夜不若便歇在我府中,明日我上值之时将你带出府。”
古齐月摇了摇头:“如今宵禁,我从王府后门出去无人会发现,明日清晨便难说了。”
“也好。”
容昭站起身,二人将他送至后门,古齐月看着她露出个笑:“更深露重的,回屋去吧。”
他复又看向明砚舟:“不逾兄长,朝朝在此便请你多费心了。待我叶家污名洗净,我再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