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抬眼,语气仍旧温和:“陛下曾答应我有所求时,可向您讨要赏赐,此言可还作数?”
荣成帝见他此时提及,心下已是不虞,但出口之言又如何能否认,只沉声道:“自然作数,不过不逾啊,你乃我明家子孙,凡事须以国事为重,不得儿戏!”
“陛下,我一介粗鄙之人,深觉配不上突厥公主。且您曾允我一诺,今日厚颜求您兑现!”
荣成帝面上早已失了笑意,只冷冷地看着堂下的人:“不知你所求为何?”
明砚舟抬眼,扬声道:“求陛下莫要为我赐婚!”
荣成帝沉默半晌,才冷声道:“为何?朕观你二人,容貌也极为相配。”
明砚舟抿了抿唇,神情未变。他知晓容昭此刻定然在看着他,只扬声道:“陛下明察,我已有心上人,此生不愿相负!”
孙如海闻言朗声一笑:“二殿下,这又有何难的?公主为妻,你那心上之人可为妾室,如此便可共享齐人之福。”
明砚舟并未回头,只扯起笑:“我泰亲王府的男儿,从无纳妾先例。”
孙如海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之言:“可如今这位泰亲王,并不是如此端方之人啊。”
一旁的明骁舟斜睨过去,面上很有些不虞:“敢问孙大人,本王娶妻了吗?”
孙如海喉间一哽:“倒是未曾。”
“那本王府中可有姬妾?”
“应…应是没有的。”
“本王既未曾娶妻,也未曾纳妾,不知有何处称得上你这句‘非是端方之人‘的?”
明砚舟几欲笑起来,他垂下眼,掩去眼中的笑意。
荣成帝看着他的发顶,只觉得此事难办。
张覃却倏然间笑道:“二殿下莫不是在诓我们,你如今方才苏醒不过一月有余,如何会有心上人?”
明砚舟笑着开口:“张大人,不知你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诗。”
“什么诗?”
他缓缓启唇,语气中似含着无限柔情,极其缱绻:“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容昭垂下眼,心跳已不可遏制。
张覃仍是不死心:“二殿下,您可是未曾瞧见公主的长相,不妨抬眼瞧上一瞧,定是比您那位心上人美上许多。”
“不必。”明砚舟摇头道:“在我心中,只此一轮皎皎明月,世间无人可及!”
有朝臣听他如此一说,顿时来了兴致:“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明砚舟拱手又道:“陛下,如今俱是我一厢情愿,尚未问过她的意愿,是以恕我不便透露她之名姓。”
张覃闻言不由低笑道:“殿下此言,倒真像推脱之辞了。”
明骁舟面上神情早便冰冷,他正待起身,便听见明砚舟继续道:“何须推脱?”
他笑起来:“何况,我如今病体一道,正妻之位都唯恐唐突了她,更遑论迎她为妾?”
“若她愿意嫁我,她便是我唯一的妻,我可承诺此生只她一人;若她不愿,我的目光也再给不了旁人。”
完颜芷转眼看向明砚舟:“我如今倒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引得你这样不凡的郎君瞩目?”
明砚舟微微勾起唇角:“我不必与你们形容她。”
张覃缓缓摇头,面上全然是不赞同之意:“可两国盟约乃是大事,您个人的情感理应放一放,须以国事为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