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陷入昏迷,嘴里喃喃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嘴唇抖动不停的赵宗实,拿帕子慢慢拭去他额头的冷汗。
“他向来洁身自好,为人谨慎,府里有美婢艳色,从不曾沾指,我十五嫁他,便嘲笑他寡淡得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无半分情趣……他只是憨笑,从不辩解,行事一如往常的小心翼翼,思前想后……”
高淼说得悲从中来。
“不料阴沟里翻了船,差点在这种腌脏之地葬送清白,一生修行……”
“滔滔……”赵宗实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高淼的声音,呻吟般叫住他的名字。
“我在。”高淼紧握他的手,“你莫要动弹。有张娘子在,你会没事的。”
“不能……我不能……滔滔……”
赵宗实像在说梦话一般。
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来高淼,只是潜意识里呼唤他的爱人。
高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将他滚烫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你会没事的。等你好起来,我们便辞官不干了。你不好开口,我去找官家要个说法去……不要羊肉没吃到,惹来一身骚……”
辛夷全神贯注地行针,置若罔闻。
高淼瞄她一眼,又低低地道:“赵十三,等你好起来,我们两个要好好感谢广陵郡王和张娘子,今日若不是他们相助……我们夫妻只怕就要缘尽了。”
“不要……不要……痛……滔滔……我很痛……”赵宗实挣扎起来。
这种药除了催发情致,也会令人头昏目眩,若身体不能得以疏解,便会疼痛欲裂。
“你忍忍。你再忍忍。”
辛夷也渗出一身汗来。
之所以她要用行针和发汗的方法,而不是当真让高淼为赵宗实解毒,便是怕他耗损精气,伤及根本,再难痊愈……
“吁!”辛夷径直用袖子擦擦汗,收了针。
“郡君,扶将军进去沐浴吧。至少泡半个时辰,水不够热了再加,务必起到发汗的效果。”
高淼点点头,几个人将赵宗实抬了进去,放入那个散发着袅袅热雾的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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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退了出来。
房间里那几个美娇娘早已不知去向何处,她在隔壁找到傅九衢。
他正在和黄升喝茶。
意外的是,沈碧芊也在。
她楚楚可怜地站在一侧,正在柔声软语地对他们诉说今日赵宗实前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