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大郎是不信的。
“郡王是看在三郎的面子上,照顾孩子,去的次数多了,难免会被那些人说三道四。别人信,你也跟着信吗?”
张正祥鼓着眼睛,怒气冲冲,“我怎么不信?两个人要是没有首尾,广陵郡王凭什么将她照顾得心儿宝贝的……”
“爹!”这次阻止张正祥说下去的是张巡。
他冷着脸看着父亲,忽略掉听到“他们有首尾”这样的话时心里刹那划过的怀疑,认真地思量后,摇摇头。
“我即便不信她,也得信广陵郡王。往后这种话,不要再提。没得坏了我和郡王的兄弟情分……”
“兄弟什么兄弟?你走了这么久,他来看过几次你爹?给过你爹多少银子?你爹我都快要吃不上饭了,你看他管了吗?”
“爹,你怎么可以睁着眼说瞎话呢?郡王月月都差人送来银钱给你,只是被你和四郎糟贱了……”
“你闭嘴!还不是你没有本事,你要像三郎那里,能给你爹使银子,咱家会变成这样的破落户吗?你不仅不思进取,反而听你那媳妇的唆使,分家出去单过……你就是个不孝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唉!”
张大郎叹息一声,朝张巡使个眼色。
“三郎你陪父亲坐会儿,我先把柴火背回去。我让你嫂子多做几个菜,一会儿上我屋里去吃。”
张巡看着大哥憨厚老实的背影,默默点头。
能把一个老实人逼到分家,可以想见,是何等的糟烂……
“哟!这是谁回来了?”
屋子里一道妖里媚气的声音响起,张巡抬头,便看到一个擦脂抹粉的中年妇人扭着身子走了出来。
张巡意识到她是做什么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张正祥道:“三儿,她是……”
张巡打断他,“让她滚!”
那妇人一听,登时变了脸色,手绢子一甩,一跺脚走到张正祥面前,摊开手。
“给钱。”
张正祥尴尬地道:“那天不是刚给过吗?”
“那天是那天,今天是今天,不给钱难道老娘让你白睡不成?”
这妇人泼了起来,比当初的刘氏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正祥被吵得脑仁发痛,可是掏了掏兜,却没掏出一个子儿来。
他求助地望向儿子……
可惜,张巡兜比脸还干净。
这一天的张家村,甚是热闹。
死去数月的张三郎活着回来了,张正祥找回来的暗娼在张家院门破
口大骂老乌龟白睡女人不给银子,惹来村里人围观,最后还是张大郎帮父亲掏了嫖资,好言好语地把那妇人劝走。
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最是让人们津津乐道。
一时间,笑料传遍了张家村。
端午尚未过去,良人和湘灵便搭了村里人的牛车进城,将这些事情说给辛夷听。
两个姑娘忧心忡忡,“姐姐,三哥回来了,这可怎生是好?”
辛夷正在缝那个香包,闻言平静地一笑。
“什么怎么办?”
湘灵比良人性子急躁,见状直嚷嚷,“你和郡王啊?你和郡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