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转眼间到了四月底,会试如期开考。
&esp;&esp;此番会试的主监考官乃是当朝左丞,三名副监考中便有一位在姜父给的名单上,姓王,现任翰林侍讲,已连续监考了两届会试,又是阅卷的主笔之一,倦华而不实,好务实文风。
&esp;&esp;陆尚在得知?此次会试的几位监考后,只专程打听了一番他们的喜好,至于说提前与那位王侍讲结识什么?的,会试在即,为了避免徒增事端,他倒没想多此一举。
&esp;&esp;会试的流程与乡试差不多,只考试时?间从原本?的三日改为六日,在这六天里,考生除如厕外不得离开号房,也不许携带除纸笔之外的任何东西,至于吃食被褥等,自新皇登基后也不许自己携带了,改成到了相应时?间会有官兵分发。
&esp;&esp;对于这一改变,陆尚倒是乐见其?成,这样既能?减少作弊的可能?,也省去?许多他为琐事操心的时?间。
&esp;&esp;入考场前他与互保的其?余四人碰了个面?,又互相检查了携带的东西,很?快便去?了检查的队伍后面?排着,等官兵检查后,直至入了考场才分开,各自去?寻自己的号房。
&esp;&esp;锣鼓声响,考场门关,考试正式开始。
&esp;&esp;大昭的会试分诗赋、经义、策问三场,其?中诗赋一天,经义两天,策问三天,不得交头接耳,亦不可提前交卷。
&esp;&esp;陆尚拿到试卷后,先是将所有题目先看了一遍,待看见了占比最重的策问后,却是不禁眉心一挑。
&esp;&esp;他很?快沉下心,从头开始作答。
&esp;&esp;他于诗赋并无什么?天赋,全靠姜婉宁给了他能?应付大多数题目的范文,临时?套用,没有一分真情实感,全是技术。
&esp;&esp;因着他对诗赋没什么?追求,只要能?按着题目写出就好,自然也不会在上面?耗费太多时?间,会试开考不过?半天,他就将四道诗赋题全在草稿上写好了。
&esp;&esp;在他落笔时?,正好赶上分发午饭的时?间,陆尚索性停了笔,先等用过?午膳,到了下午再做誊抄。
&esp;&esp;晌午饭是最简单的白面?馒头就冷水,有些家庭富裕的学子?吃不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塞下去?半个馒头,等胃里不翻腾了,就赶紧继续下午的答题。
&esp;&esp;大昭的会试不许考生自行携带蜡烛,考场也是不给分发的,以至到了晚上,考场内一片漆黑,自然也没有连夜作答一说。
&esp;&esp;陆尚在姜婉宁和姜父的特训下,这两年的字已好看了不少,不说比得上大家,至少也算端正整齐了。
&esp;&esp;他看时?间尚且富裕,下午誊抄时?就多用了几分心,速度虽有减慢,但?整张答卷上没有一点更改的痕迹,打眼看过?去?,也算一份整洁漂亮的答卷了。
&esp;&esp;伴着夜幕降临,考场内彻底安静下来。
&esp;&esp;陆尚的号房位置在考场正中心那片,本?来没什么?不好的,谁知?到了夜里,他前后所有都传来震耳的打呼声,此起彼伏,每当他将要入睡时?就要猛一下子?抬高,气得他差点骂脏话。
&esp;&esp;毫无疑问,这一晚他并没能?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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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已不是陆尚第一次离家,却是姜婉宁有最多人陪伴的一次,从陆奶奶到姜父姜母,皆是从早到晚围在她身边。
&esp;&esp;随着会试将近,无名私塾年后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又跟着放了假,无论男学女学,所?有学生全被放回家休息了。
&esp;&esp;往年并没有逢试就放假的规矩,今年全因姜婉宁身子?不爽利,方?才赶了个?时间,尤其是陆尚不在家,临产日期越来越近,其余人可不敢再叫她单独出门,何况还是去私塾那般人多事杂的地方?,就怕临了了出个?什么意外。
&esp;&esp;依着姜婉宁的意思,她虽不去私塾,但女学那边也不是非她不可,若只是学一学经书算数,尽可以叫项敏教授。
&esp;&esp;只是姜父和?姜母都觉得:“还是直接歇了好,倒不是说敏敏教的不好,只私塾多是瞧着你?的名声?来的,往日你?在也就罢了,如今既长时间不去,总叫人顶替也不是个?事儿。”
&esp;&esp;“再说敏敏去了,难道你?就不操心了吗?还不如先歇上个?月,等?孩子?出生了,你?便是再怎么操心,我跟你?爹也不会多说什么,总归没剩几个?月了,不如就安生养胎。”
&esp;&esp;爹娘皆是这个?意思,后头陆奶奶听说了此事,也加入到劝说姜婉宁安心养胎的行列中?,便是后头曲恒的妻子?来家里串门,同是抱有相同的看法。
&esp;&esp;小于氏说:“我听我家两个?姑娘说了,婉宁在私塾可辛苦,男学女学全靠你?一人撑着,一个?学堂的学生都休息了,你?却还要去另一边,有时请教的学生多一点,你?更是连口水都喝不上。”
&esp;&esp;“你?可别?不听我们的话,这怀孕生子?的,可是最容易坏了身体,尤其是到最后一个?月了,更是要万事小心才行,私塾再重要,难不成还能重过你?肚里的孩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