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定文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都听你的,小妖精。”
斯定中悄悄拉住我的手说:“等明年我十八岁上大学,爸爸也给我买一台,你中意哪种款式,林宝坚尼好不好?”
我挣开他的手。
“妈妈还说你有事找我,没事我回去做功课了。”
“小豫儿永远这般刻苦,等下一读读到女博士,”斯定文笑着打趣道:“老四年年考末尾,羞愧不羞愧。”
斯定中一急就结巴:“三三三哥!”
我只得笑笑,这时远处传来吵闹之声。
老爷子治家严谨,斯宅一向秩序井然,这般喧闹吵嚷很少见。
我侧耳一听,纳闷道:“谁在大厅吵架?”
斯定文说:“还有谁?”
斯定中一脸神秘地说:“昨晚大哥回来了。”
斯定文不耐烦地说:“吵死了,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偏偏还愿意为他大动肝火,葭妍,上不上车?”
姐姐笑着如一只蝴蝶翩翩上了副驾座。
三少对着候在屋前的佣人说,“告诉妈妈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他随即潇洒地冲着我们摆了摆手,银色跑车呼啸而去。
“我回去了。”我也要走。
斯定中拉住我:“我想过去劝劝爸爸,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本能地拒绝,话到嘴边却迟疑了一下,想了一下:“好吧。”
斯定中拉着我跑过中庭的花园盘云道,走过前苑的通道,却不敢直接穿过前厅,我们两人悄悄从小偏厅绕道,溜到了大厅前面的廊下。
立在廊前侯着的两名佣人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看到斯定中来,相互咳嗽了一声,又立刻目不斜视地站直了。
我们走到门口往里看。
只见老爷子坐在正中的沙发上,正气得抖抖索索地喝茶,斯家的大少立在一侧,身量颀长,穿一件浅蓝色的棉布衬衣,那种蓝色是——让人想到天空最明亮的时候——云朵飘过时,那种浅到发白的颜色,瘦削肩骨微微突起,挺得笔直的背。
站在沙发边上侧身面对着大门的是一个面容朴实的中年男人,正是我那位永远对斯氏忠心耿耿的父亲大人。
爸爸看到斯定中拉着我要闯进来,赶忙摆摆手,示意我们别进来。
我拽了拽斯定中的手,躲到了门后。
老爷子喝罢了茶,茶碗盖子砰地一声合上,直撞得茶杯砰然作响:“你还知道回来?你一年到头四处浪荡,眼看三十岁的人了,家不成家,业不立业,我出去人家只笑我斯家出了个地地道道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