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巳笑道:“这下值了,摔出个大保镖。”
阮二驴道:“你再躺一会,毕竟有伤初愈。”
己巳安静地躺在阮二驴的床上。阮二驴又开始思索《不欲二式》,果然威力惊人。第一式就叫妙笔生花,第二式就叫起死回生。他把这两个名字说给己巳听。己巳连说贴切。
两人又聊起刚刚练招的情景,兴奋惬意的笑声飘满袭月楼。张一忍对张二忍道:“己巳做得漂亮。”
张二忍道:“我感觉不像那么回事。”
张一忍道:“人家这是情调,哪像你,蛮牛出憨力。”
另一间屋里伏彩儿对小可道:“我相信他。”
小可道:“可是......”
伏彩儿道:“真的又怎么样,只要他真心对我就行。”不由回味起阮二驴在她脸上的轻吻,心里美滋滋的。
小可心里暗想:再聪明的女人也有蠢的时候。
九风越要到了,所过之处鸡犬不宁。传言九风越有三大爱好:食髓、吮乳、狼驾车。知道的人听这七个字都觉得恶心,而阮二驴听了这七个字虽具体不太明白,却已经决定除掉他,即使没有和伏彩儿的交易。
洛门一片紧张气氛,要把袭月楼重新布置,要改掉袭月楼为消魂准备的设施,毕竟洛门总坛,该有庄严凝重,威而不怒,卓尔不群。
就在这时,有人向洛王通报:“深海域向蓝宫吸虹家主阮二驴做客洛门,求见洛王。”
“这都是些什么,他又玩什么花招。”洛王怒道。洛王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听阮二驴三个字就来气加反胃。
倒是亲卫队的名宿前辈们认为阮二驴即托向蓝宫而来,洛门自不该怠慢,谁不知道向蓝宫主蛟魔是个难缠的主。
洛王无奈,他受不得这些老头的唠叨,亲自迎到门外,手挽手拉着阮二驴进了客厅,分主宾坐下。
己巳代表阮二驴给洛王献礼。一个礼盒,里面装些野果,阮二驴愣说是从深海域带来的仙果。
洛王不介意是什么礼物,他只介意献礼的人。昨天己巳的叫声让他想着就来劲,辗转了一夜。
洛王就要亲手去接己巳的礼物,眼里的欲火能把己巳烧成灰。陪坐的前辈急剧咳嗽,洛王只得命丫环接下礼盒,心里总有不甘,刚有的好心情刹那全无。
伏彩儿、伏侠儿也来陪坐。洛王设席宴请,自己却借故早早走掉,只是不舍得己巳,走前紧紧多瞅两眼,好象用眼光可以把己巳抱走似的。
己巳的酒量惊人。亲卫队的名宿前辈对阮二驴充满了讨好之意,若没己巳代酒,他阮二驴恐怕爬也爬不出去。就是这样,阮二驴也晕头晕脑,还好有伏彩儿的玫瑰花时时帮他解酒。到最后,几个老头却不胜酒力,醉倒了一地。而阮二驴却深深体会到他们对洛门的情意,又增加了几分对洛王的鄙视。这些渡劫无望的老天仙,把所有的心血都贡献给了洛门,却捧出个混帐洛王,阮二驴真替他们不值。
伏侠儿对伏彩儿暗帮阮二驴的行为颇有微辞,但他不敢说。从那天伏彩儿打他之后,他就发觉以前那个柔弱少语的姐姐不见了,现在的伏彩儿修为深不可测,眼光犀利,出手果断。
散席后,伏彩儿陪阮二驴回房间,又引来亲卫队的人一阵唏嘘:这小子活该脱阳而亡,美女咋就瞎了眼撞向他呢?但关门之后,却悄无声息,没有昨天的惊天动地,精彩绝伦。
伏彩儿这招很厉害。阮二驴成了亲卫队的坐上宾,除了洛门议事,那几个老头几乎跟阮二驴形影不离。
无凝亲卫队的名宿前辈是明智的,跟阮二驴接触的人都是获益匪浅。就像白马寺、东方、陆氏,可亲卫队又能得到什么呢?
亲卫队想要的是洛门的地位,洛门的未来。阮二驴心里清楚,但他却奔洛王这个畜生而来。洛王不在了,洛门将处何境地,有时想到这些,阮二驴都不敢面对这几个老头殷切的笑容。他不用面对了,因为九风越已到城外,洛王将带领包括阮二驴这个贵宾在内的所有人前去迎接。
洛城南门外,远远能看到漫天的灰尘直冲云霄,阮二驴等人翘首以待,可那灰尘笼罩下的前进队伍却速度如蜗牛。阮二驴实在想不通,贵为云梦君的九风越怎么就以扬起如此规模的灰尘,难道携家带口,牵羊赶牛,徒步而来?
终于近了,那是浩浩荡荡的队伍。最前面的是一群只穿短裤肩拉婴儿手臂般粗细麻绳的车夫,浑身黝黑,汗如雨洒,一律前倾着身子,做出努力的姿势。这车夫后面跟着一群呲牙咧嘴的灰狼,灰狼咆哮,时时准备扑向落后的车夫。灰狼旁边有一位骑着灰狼的大胡子,不停呼啸,灰狼便在他的呼啸声中前进或后退,步伐极有规律。大胡子高鼻梁,深眼眶,卷曲的头发,形象十分怪异,洛门知情者告诉阮二驴,这大胡子来自西北域佛国西部,就叫灰狼,驭使一群灰狼为九风越驾车,即为传言中的狼驾车。
阮二驴暗暗惊道都说西北域佛国是乐土,怎么有此凶恶之人?
群狼之后便是九风越坐的宫殿样子的车。车子飞檐勾角,璎珞倒悬,车身雕满云梦大泽的风景。最奇怪的是车子的轮子,居然是椭圆形,而且转动不一致:前面两个轮子转成竖起的椭圆,后面两轮恰好是睡倒的椭圆。如此周而复始,整个车子此起彼伏,蜿蜒前进。这也难怪行进速度慢,只不知有何妙用。
亲卫队的前辈小声说出了车子的妙用,竟然是为自动行房设计。阮二驴暗骂荒淫。
车子就要来到跟前,灰狼一声呼啸,群狼扑向车夫中最前面的一个,连撕带咬,眨眼间被群狼吃得只剩骨头,鲜血濡湿了土地。阮二驴一阵恶心,他哪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
全部车夫都停了下来,依次递补位置,后面队伍中跑来一个填在最后。车夫表情麻木,木雕泥塑般,看样早已对这样的停车方式不起波澜。
九风越掀开车的门帘,群狼聚集车下,九风越踩狼下车。九风越一身黄绸宫装,峨冠博带,面白唇红,三绺长须飘散颔下,举止文雅,说话轻声慢语,对洛王行礼道:“多年不见王兄,甚是想念。”
衣冠禽兽。阮二驴在心里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