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玖珠看着萧羡鱼,品着她那明媚的笑脸,有种说不出的小怵,像是诚意十足而又带了点不能明说的慑力。
跟她身后那位当朝传闻是皇帝鹰犬的沈相感觉很相似,果然是夫妻,夫唱妇随。
单玖珠拍开沈崎扯的衣袖,高傲地抬起下巴,说道:“事情是我们一起闹的,既然沈家拿出了态度,我也说说我的意愿。”
她向单太尉福了福身,“这便秉了父亲,我是有意与沈家三郎的,请父亲首肯。”
萧羡鱼说道:“是,如果单大人同意了,我沈相府定快速将聘礼奉上。”
单太尉却得意道:“噢,沈相是要与我家结亲啊,这个老夫得好好考虑考虑”
“要不别考虑了,直接打死这个女儿,我沈某人便也对单大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单家清白严谨的家风高度赞扬,自会上奏官家立碑歌颂!”沈珩冷冷接茬。
单太尉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质问:“我家的打死,你家的呢?”
沈珩斜眼看一眼弟弟,拂袖道:“净身送进宫去!”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事要是一死一残的结局,那沈大相爷是坐实如传闻中那般冷酷狠辣!
可是,事情到底怎么发展,除了沈家的态度,还有单家的。
沈崎快哭了,真不怀疑兄长会那么干。
自己亲弟弟都能那么对待,单太尉明显被震住了。单玖珠也怕了,怕自己父亲被架在那下不来,真动了把自己打死的念头,毕竟家里不缺女儿,死一个能立家风之碑,对单家后代子孙有很大的好处。
沈珩又道:“要么两家结亲,要么就按法办了!如果单大人选择后者,不忍心,我可以叫人动手,重杖三十,绝无生还!来人一一”
单玖珠吓得跪地:“父亲!”
单太尉回过神,忙叫人挡住沈家随从,“好你个沈珩好!这亲,结!”
萧羡鱼立刻说:“好的,单大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晚相府会派人送上聘礼单子,婚礼的日子再定。”
事已至此便是告一段落了,沈珩一个眼神叫青杨和蓝既抓沈崎带走,然后牵着妻子对单太尉一句凉凉的告辞便离开。
回到家中,沈靖早已等候在大门的影壁后,一见沈崎抬手就是一拳,沈崎猝不及防挨了那么一下,顿时倒地不起。
贾晴心和沈芊赶紧拦着,园子里乱成团。
沈珩闭了闭眼,牵着萧羡鱼的手收紧了,又浑觉不能弄疼了她,小心松开。忽觉内里的无力感深之又深。
沈崎被扶起,还嚎哭埋怨:“大哥二哥太过分,我那么惨了还打我,大哥你居然能说出那样的话还有大嫂,那院子我不要了,要烧要平去啊…我就不是个人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天理么!”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萧羡鱼上前厉声道,“你闹出丑事败坏家风,我如果不搜你的信出来,全天下会认为是你大哥管教无方,他与你二哥的仕途将受影响,沈家的女儿还有谁人敢娶!
阿崎,你为何只想着你自己,家里其他人的死活都不管了吗?
你大哥并不想害你,可没有那些信,你大哥今日就要在众人面前向单家低头,你有想过他如今的地位身份的难处么,有想过你大哥也是个人,本身就是个傲性子,他多年来严于律己,在官场穿荆度棘,极少给对手羞辱的机会,今天差点被你害了!
你是他兄弟,你不为他着想,不心疼他,我来!我是他妻子,别说他同意我搜你院子,就是他不同意,我也偏要搜了!你不要那个院子,这府里还大把院子,你挑着去!但是沈崎,你们父母早逝,二姑奶奶又苛待你们,你兄长花了多大力气带大了你呀,你要不顾亲恩去与别人卿卿我我,遮风挡雨,我管不着你!可日后再让我发现你拖了他的后腿,我不介意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废、了、你!”
温婉的人一旦爆发怒火,疾言厉色之态加上炮语连珠的诘问,强硬镇住了愤哭的沈崎,发飙的沈靖、娇弱的沈芊。
贾晴心闻言,已嫁为人妻的她感同身受,生生垂泪。
最最大受震撼的当属沈珩。
眸瞳几度收缩,最后浮上湿气。
萧羡鱼胸脯剧烈起伏,撂下狠话后拉着沈珩就回瀚碧院,可二人走着走着,她忽然哭出来,丫鬟们见状,全退远了。
园子里起风,朝开暮落的木槿飘零打在他们身上,沈珩拽她回到自己身前,“…怎么你还哭上了,方才明明那么威风”
他的声音涩哑,萧羡鱼抬头看去,一滴泪珠子就怎么掉至地面静静躺着的花瓣上,他很快仰起脸朝天,修长的五指覆盖住眼眸。
她见不得他这样,“…你们读书人有云,丈夫有泪不轻弹,我是替你哭呢,再说你成天也没个笑开的时候,我不喜欢你还哭…”
“可是羡羡,有时候不说出来,也觉得忍一忍就好了,一旦有人替你把委屈说了出来,反而教人忍不住你知我心便可,以后不许说了。”沈珩未动,硬将情绪逼了回去,再低下头时,神色一如往常。
萧羡鱼想,他那么收敛自如,应当是多年练就下来的,全数闷在内里,掩饰得完美,不禁心更痛了。
“没事的,你别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听话…一会儿还要劳累你去拟一张聘礼单子。”
说完,拿出自己的帕子为她拭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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