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日,槐延关里行出一辆马车,齐国派来议和的使臣来了。
祁霄没动,让白溪桥带着传令兵去迎齐国使节,他不见使节,齐国使节的话都由传令兵大声喊出来,务求连槐延城关上都听得见。
“在下邹圣,见过楚王殿下,奉旨递上我朝国书,愿与陈国停战修好。”
祁霄给了白溪桥一个眼色,让传令兵将国书大声念了两边,晦涩难懂的废话一长篇,没一句有用的。
祁霄笑了笑,说:“议和可以,让二皇子出来应战。
否则免谈。”
邹圣知道祁霄是故意为难他,张口准备“好言相劝”,谁曾想祁霄突然抬弓放箭,嗖的一声,一支羽箭不偏不倚地扎在邹圣的马车门上,几乎是贴着邹圣的手臂,还擦破了他的衣袖,吓得邹圣当场昏死过去。
“……”白溪桥摇了摇头,就这么个货是怎么有胆子出城来跟他们议和的?
翌日,邹圣又来了,脸色苍白地来了,一手扶着马车,似乎还在微微打颤,不等他开口,白溪桥骑在马上踱到邹圣的马车边,给他扔了份招降书。
邹圣打开一看,差点气得吐血。
陈国想要的当然不仅仅是槐延关以北,而是大半个齐国,招降书上写的清楚明白,要齐国投降,凤林山以南、柳江以西皆归于陈,陈会善待齐国皇族,将他们接入元京安养,愿意归降的朝臣皆有机会入朝,若不愿意但可自行归去。
“这这这这这这……这不可能!”邹圣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将招降书一掷扔进泥里。
“要么接受,要么让你们二皇子出来应战。”
白溪桥哼笑一声,“不过两者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邹大人年纪一大把了,气大伤心啊。
我看您脸色不好,要不还是回家休养休养吧。”
“你你你你……!咳咳咳咳……”
又几日,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硕粱皇都的消息,说齐国皇帝重病,已经下不了龙床了,如今朝中诸事皆有大皇子暂代。
而所谓的朝中诸事统共不过一件,与陈国究竟是战是和,若要战则如何战,若要和又当如何?
不论齐国皇帝重病一事是否属实,但这个消息一定是火上浇油,齐军本就军心不稳、民心不安,现在更乱,四处都闹起了匪患,不愿被征召入伍参军或服徭役的,要么往深山老林里躲,要么就落草为寇四处劫掠,四面八方跑去投奔肴山军的人越来越多,根本没人在乎肴山军是不是叛了国。
“要我说,齐国那位皇帝就是被你的招降书给气病的。”
白溪桥从河里抓到了一条大鱼正乐呵,便不大在意祁霄的冷脸了,“今晚上鱼汤吧?上次的烤鱼太柴了。”
“嗯。”
白溪桥瞥了祁霄一眼,他握着钓竿都快一个时辰了,话没说半句,连动都不动:“楚王殿下,鱼都被你无聊死了。”
“哪儿呢?网上来一起炖了。”
“……霄儿,你有什么话不能跟师兄说的?不要憋在心里。”
祁霄知道白溪桥是在说唐绫的事情,但他不想提,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人走了就是走了,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你生气便骂两句,要不,我帮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