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除夕那夜,不知怎的就城中四处起火,我还上街帮忙救火呢,可街头巷尾都烧起来了,根本救不过来,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那些人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将守城巡夜的府兵都杀了,血流成河啊!”
“他们还将陈河将军的首级悬挂在城楼之上!”
“一夜死了好多人好多人!城里都是死人!”
传言越传越似模似样,越传越离谱荒唐。
弧矢天狼现、萧鼓望燎原,这一句是唐绫故意放出去的,可传到硕粱之后便不止是单单这一句,祁霄天狼杀神之名远扬,还有了号令阴兵的能力,刑天关是被十万阴兵所破,只一昔便杀光了刑天关的三万守军。
以至于传入硕粱的军报里,连祁霄所率领的陈军究竟有多少人都含糊不清。
“呵。”
远在宁溏的荀安侯唐峘也接到了传信,忍不住嗤笑一声,“十万阴兵听从杀神调遣?这都是什么鬼话?”
唐峘随手将信递给自己的副将赵长峰。
赵长峰草草看过,也忍不住笑:“公子妙计,竟能以这样的办法替那祁霄造势。
眼下齐国朝廷乱做一锅粥,这都火烧眉毛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在太师周燃和左相季文锦的裹挟之下还只顾着排挤对方,许证和付守光到现在还未得到虎符离开硕粱,如此乱政,岂有不覆灭的道理?”
“破船还有三千钉。
齐国内政再乱可还有二十多万可调之军,子绎守霸山手里却不足五千人,哪有这么容易?无知百姓能信十万阴兵的荒唐话,许证能信?”
“侯爷,要不要我派人悄悄潜入齐国,策应公子?”
唐峘抬手止住赵长峰:“不必。
我担心自己儿子,陈国皇帝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儿子了?本就是那老儿野心勃勃,算计着吞并齐、周两国,我们若是着急出兵,待我们攻到柳江,陆方尽就会渡过太华江来啃咱们屁股,真到那时候进退两难,大周也离覆灭不远了。”
“……那公子怎么办?”
“星罗卫早就派出了,霸山守不住就守不住吧,只要他能全身而退便好。”
“可……”
可那是齐国腹地,星罗卫才多少人,唐绫又不会武,如何全身而退?
这话赵长峰没敢说出口,唐峘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他这个做爹的,当初那么狠心把独子送去陈国做质子,这大半年哪一日不是提心吊胆、哪一夜不是牵肠挂肚,何须赵长峰再来提醒他。
“按之前计划好的,齐国境内所有消息都要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给唐绫。”
“明白。”
正月廿七,许证奉齐国皇帝之命率军十万回援霸山。
于此同时,大将军付守光也快马加鞭离开了硕粱,往淮、锡二州调兵十万驰援齐、周边境宁溏。
许证和付守光离开硕粱的当日,八百里军情急报传入宫中,犹豫传信虚耗时日,加之齐国朝廷犹豫不决的几日,齐国北境战事已是愈演愈烈,陈军并未选择继续南下攻打正野关,而是连破霸山附近两州七城,烧杀劫掠,闹了个翻天覆地,致齐国数以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北境陷入一片大乱。
唐绫领着四千人固守霸山,而祁霄将剩余的两千人化整为零拆分成百组,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将刀藏在大包小包、车马行李中,与流民混在一起,四散开来,进入附近两州,漏液偷袭,在齐军猝不及防之际又杀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