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迎春花开始打花骨朵,随意的攀爬在墙壁上,从墙外蔓到院子里。
诊所门口没挂牌子,只有一个残破的木牌,写的什么已经看不清了,陆衔洲只好伸手敲了下门。
很快门栓响了下,一个年轻的男人微微笑了下,也没自我介绍也没打招呼,仿佛知道他是谁一样,“请进。”
陆衔洲稍稍打量了他一下,细长的桃花眼眼尾上挑,说话之前三分笑,却让人觉得一眼就被看透般遍体生寒。
“回家……”
陆衔洲听见乔烬说话,侧过头问他:“说什么?”
“回家!回家!”
乔烬挣开他的手一步步后退,对于这个人的注视不安的摇着头要回家。
陆衔洲摸了颗糖给他,低声哄道:“我有样东西落在这儿了,我们进去取了就走好不好?”
乔烬还是敌视又防备的看着陆青岩,“不要!不要!”
陆衔洲无计可施,抬头看了眼这位年轻医生,他举起双手,温和的冲乔烬笑了一下,“小哥哥,你看我手上这个,这个叫戒指,是结了婚才能戴的,我已经结了婚了,不会跟你抢的。”
乔烬也不知听没听懂,陆衔洲立即跟着话点了点乔烬怀里一直抱着的婚照,轻声说:“你看,我们也结过婚了,没有人能把我抢走,乖一点听话。”
“乖……”乔烬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又用力摇头:“不!不要乖!不要!”
乔烬潜意识里排斥乖这个字,杨芹让他乖的时候,冯朝恩在他的杯子里撒尿,在他的午餐里放昆虫尸体。
杨芹让他乖的时候,冯玉生曾经骂他骚货借着跳舞勾引人。
陆衔洲让他乖的时候,说他是小傻子,还说彻底标记了之后就不要他了。
不能乖,不能乖。
乔烬抱着照片摇头,眼泪掉的乱七八糟,连陆青岩也一时被惊到了,他居然这么极端,像是个天平,多一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
“他有没有什么安全区,比方说,看见了就会很安心的东西,与你无关的。”
乔烬喜欢跳舞喜欢雕偶,但安全区……陆衔洲想了想,说:“他嫁给我的时候除了随身衣物之外就带了他雕刻的木偶还有一只猫,但是昨天晚上他把木偶全砸烂了。”
“他的猫叫什么?”
“咕咕。”
“姑姑?”
陆衔洲沉默半秒,“鸽子。”
陆青岩沉吟了下,转过身没一会真就抱了只猫回来,朝乔烬说:“乔烬,我的猫也叫咕咕,你看,像不像你的那只。”
乔烬抬起头,陆青岩又说:“我这只咕咕,还生了几个小咕咕,你进不进来看看?”
说完朝陆衔洲使了个眼色。
陆衔洲适时的握住他的手,低声说:“乔乔,看一眼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乔烬站了半晌,忽然轻轻地点了下头。
陆衔洲松了口气,将他领进门,一进去才发现这个房子不仅外面古朴的很,就连里面也像是自然而成的。
干枯的花藤爬成一个花架,躺椅秋千一应俱全,角落还蹲着一只孔雀不知睡没睡醒。
“请进。”
乔烬一进门就有点不安,嘴唇发白手心出汗,陆衔洲握住他的手一下下的捏着他的虎口给他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