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把杨心正二人领到青石座位第二排前站下:“二位客官请座。”
这排青石座分成左右两块,杨心正和沈碧雪分别坐下。
跑堂的见二人座下,笑着道:“客官,您看这银子……”
杨心正掏出一块银子扔了过去,跑堂的乐呵呵接过来唱声喏走了。
跑堂的走了,二人这才四下打量一番。这八角亭亭外是呈八角,亭内中央却是四四方方,中间是大舞台,分四条甬道直通东、南、西、北四方,甬道尽头又有一小正方形舞台,地方不大,也就能够容纳下一二人。
舞台中央是一青衣女子,手中正拿着鼓槌击鼓而鸣。东、南、西、北四方分别有四个女子,各着白、赤、黑、黄四色衣服,手中乐器分别是琴、筝、笛、琵琶,正随鼓乐之声弹奏。
这五女没有浓装艳抹,却也个个清秀。
正在打量,舞台中央的青衣女子忽停止击鼓,四个女子的乐音也嘎然而止。
稍停片刻,青衣女子挥舞鼓槌,鼓声再次响起。鼓点先慢后快,先缓后急,慢如行云流水,快如万马行军,静时如若处子,动时如若迅雷。鼓声忽然停顿,四方乐器随之响起,鼓声再次敲响,鼓乐交杂一起,更显铿锵雄伟,音韵壮阔,扣人心悬。
沈碧雪随鼓乐之声,轻轻吟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
杨心正虽不通音律,却是与生俱来的将军。听到这激昂鼓乐,再听得沈碧雪吟此诗歌,仿佛又至身于战场。鼓声擂鸣是那么的熟悉,号角之声就在耳边响起,将士就在眼前厮杀,鲜血已把天幕染红,血是红的,夜都是红的,一切都是红的。
鼓声在一阵狂风骤雨般过后,忽变得缓慢、低沉,四方乐器更显悲伤、凄凉之乐。尤如一位将军在向新来的将士们讲诉战场的残酷,在讲述白骨千里、尸横遍野的悲惨,不,是在讲将军醉卧沙场、笑看古人还的悲壮与无奈。
沈碧雪再随这悲伤之乐,开口吟道:
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
杨心正悲壮的情绪被带到了极致。郾城,小商桥,朱仙镇,那一幕幕场景再次浮现,将士们奋勇杀敌,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就在满怀壮烈,黄龙指日可待,痛饮匈奴血之际,功亏一篑,中原沦陷,多少年、多少人的心血一朝付之东流。
睹物思情,触情生怀,杨心正潸然泪下。
那沈碧雪是何等的冰雪聪明,又通音律,忽见杨心正泪流满下,知道他是想起了那峰火连天、金戈铁马的峥嵘岁月,想起了倒在他身边、葬身异国他乡的将士,心中也是暗自感叹。可怜!可惜!可悲!可叹呢!
一阵低沉、唉伤过后,鼓乐之声再次响起。
不再是冲锋陷阵,不再是伤感满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纷繁的鼓点,听着似乎毫无节奏,又无章法,四方乐器也显的飘渺不定,飘渺中带着一丝迷乱,迷乱声中带着一丝游离,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