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有车子在外头。”夫人说。
“你自己要当心。”
“是。”
夫人与我握手道别。
我下楼上车,一颗心紧张如绞,平时的组织能力与思考能力都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魔域真要了我的命,我该怎么办才好?
去找方中信。有一个声音同我说:要去找方中信。
我同司机说:“麻烦你,我要去见方中信。”
司机应声是,把车子掉头,往厂方驶去。
就是这条路,不过十多天,我来到这个城市第一条经过的马路便是这条双阳路。
真的才十多天?仿佛已经一个世纪,我惆然。
真的去找方中信同他开谈判?
我迅速的盘算一下:我此刻一无所有,外婆与母亲等着我援手,除此之外,举目无亲。
这不是闹意气的时候,我在自己的世界,与男人赌气,还可以假装失踪,让他担心事、着急,其实人在亲友家吃喝聊天。
现在我到什么地方去?
总不能到外婆家,添增她的负担。
还是去我方中信,但切忌轻举妄动。
车子驶入糖厂,那阵甜香的糖雾降到我身上,如进入童话世界般。
我深呼吸一下,努力镇静自己。
我上写字楼的时候,方中信刚下来。
他开完会,正要回自己的房间,见到我,先是意外,随即双眼闪出喜悦,完全不是假装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技,那么方中信这个人太可敬可怕可佩,栽在他手中也是值得的。
这样一想,倒是豁出去了。
他把我领到他的写字间。
“怎么想到来看我?”他喜孜孜的问我。
我不响,坐下来,桌上有银制的碟子,放着巧克力,我抓起一把,丢进嘴里。
方中信看我一限,“晔,面如黑炭。怎么一回事?”
真没用,七情上脸。
在我们的年代,为了节省时间,除了做夫妻之外,根本不用搞人事关系,人们可以专注工作,所以表面功夫甚差,不比他们,善于掩饰,懂得隐藏喜怒哀乐。
“怎么一回事?”方中信诧异,“什么地方不高兴?”
我问道:“我为什么要高兴?”
他有点不安。
我愤慨的看牢他,气得双眼发红。
他感到事有不妥,但还想补救。
他试探地问:“可是外婆那边有什么不妥?”
“外婆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