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二月酥”都吃完了,日子转眼便到了端午,段旻轩还是没有赶在端午节前到定安侯府。
孟云卿托腮倚在小榻上,目光望着窗外,神色却有些恍惚。
虽然昨日外祖母也安慰,说燕韩近来戒严,怕是在路上耽误了,让她别急,安心养胎,她心中却还是不安稳。她也没有同旁人道起,段旻轩实则是去了羌亚。
羌亚和巴尔在开战,她哪能全然安得了心。
也不知段旻轩如何了,燕韩国中是有宣平侯府眼线的,但眼下,怕是消息都送不进来。
现在的京城只能出不能进。
就算出,也要费很大功夫。
昨日去见舅母时,听舅舅和沈修文说起,平帝这两日好似回光返照,精神得很,只怕京中这两日就要出事端了,为了稳妥些,府中的人都好好呆在家中。定安侯府这样百年历史的高门邸户,有的是暗道和机关,还有通往外面的匝道,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
孟云卿听得心惊肉跳。
转念想的是,段旻轩若是此时往京中赶,遇到了混乱如何办?
他是秘密前往羌亚的,身边只有段岩一人。
双拳赤手是敌不过这股逆流的。
她忽然有些庆幸这个时候段旻轩没有到京中,兴许,是好事。
昨日夜间,孟云卿就唤了周蓝来:“你带人出京城,去来京城的方向迎侯爷。就告诉他近日燕韩京中有聚变,让他务必小心,避避再来。”
“夫人,你呢?”周蓝紧张问。
如果是因为京城不安全,才要让他们出京城去和侯爷汇合,那如何有留夫人独自一人在京中的道理?
孟云卿就道:“定安侯府内有重重暗道和机关,府中还有舅舅安排的暗卫和侍从,只怕比别处都要安全。我有身孕在,呆在侯府内比旁的地方更放心,倒是你们在路上去迎侯爷,务必小心些。”
“夫人身边不能没有人,”周蓝应道:“就算按照夫人所说,属下也要留人在夫人身边。”
孟云卿温和笑笑:“若是真到了连定安侯府这么多的机关暗道,和暗卫侍从都不安全的时候,多留几人又有什么用?倒是段旻轩身边多几人帮衬就不同。”
周蓝没有反驳,她确实说的有道理。
孟云卿从袖间拿出一枚令牌,交到他手中:“这是京中禁军的令牌。”是她昨日管沈修武要的,有这枚禁军令牌在,周蓝等人是可以出京城的。“你拿着,然后带人连夜出京城。”
“是。”她都筹谋好,他只能接过。
“记得,京中局势没有安顿下来之前,不能让侯爷入京。”她再交待,还是同段旻轩有关,“就转告他,我会好好呆在侯府中的,哪里都不去。”
周蓝心知肚明。
夫人是怕侯爷担心她,只身犯险。
孟云卿低眸,轻轻摸了摸肚子:“告诉他,让他不要冲动,我们还要和孩子一道回苍月去看爷爷。”
……
都是昨夜的事,周蓝也带人连夜出了京城。
结果到今晨,就听说京中落钥了,不准任何人进出。
换言之,若是周蓝等人再迟一步,只怕也走不了了。
孟云卿心中不禁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