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阔别了文市快要两年之久,许青舟只身一身,回到故乡。
许河是文市人。他自出生起就在文城,曾随着战乱颠沛,但几番流离,总是回到故乡教书。
所谓落叶归根。老一辈人,对故土更有种根蒂深重的留恋。
所以许青舟满足了父亲最后的心愿,将他的骨灰带回文城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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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河生前的朋友不多,自从生病以后,更是与人断绝了来往。葬礼是文山中学给办的,来的人只有寥寥数十个。他们在简单的追悼之后,因为避免与许青舟尴尬的见面,便又匆匆离去。
许青舟没有强求什么。
时隔一年多,再次回到文市,他只觉得有种物是人非的苍凉感。
许河暂时住在许河的老房子里。
后事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需要处理,比如遗产的交割,一些相关手续的办理。
因为许河是在夷北的走的,所以这些手续操作起来,又更加显得繁琐。
处理完遗产后,许青舟简单收整了一下许河的遗物,将一些之前的古籍或捐赠,或转卖,都进行了处理。
而许河的手稿——
许青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将其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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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寻常的人。
普普通通的活着,也普普通通的死去。
人死如灯灭。所有生前的功与过,是与非。
也已经没有必要再留给什么后人去评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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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河的后事,许青舟前前后后忙了约一个星期。
一切尘埃落定。
当最后一篇手稿随着火焰化成灰土时,许青舟心里徒然生出了一种寥落的苍茫感。
他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太多的回忆。或甜、或痛。
曾经离开的时候,孑然一身。而如今回来了,依然除了回忆之外,一无所有。
他无处可去,也无家可归。
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浮游或一粒尘土。
漂浮着、游荡着。
既找不到来路,也寻不到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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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舟回了一趟自己曾经的家。他在门口转了一圈,老旧的铁门外,已经被被堆满了杂物。门栏上积攒着锈迹,锈迹之上,是厚厚的灰土。
许青舟走到门外坐了下来。
透过糊着白痂的窗户,他看清室内结了蛛网的陈旧家具。
茶几上的遥控机,客厅那台偶尔会坏的电视。
端着锅碗和从房里走出来的妻子,与骑在白色木马玩具上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