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离去,却听一个小孩道:“这个饭桌象不象一个大乌龟呀!”一句话拽住了他迈出的脚步,回头望向“饭桌”,确实像一只伏地而眠的乌龟,龟甲上的格纹在太阳下分外清晰。
阮二驴长吁一口气,不是这几个小孩,自己围着佛塔,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他走到石板原来所在的地方,湿润的泥土散发着大地特有的香味,蚯蚓及各种小虫在泥土里奔忙,一切那么平静且平常。看来要有线索也在石板上,反正已经找到,他悠闲起来,在一座佛塔旁席地而坐,慢慢等过家家的小孩被家长带走。
临近中午,小孩散尽。
阮二驴来到石板跟前,轻轻抚摸着石板上龟甲一样的格纹,试图感觉生命的气息。但一切只是罔然,石板是真真切切的石板,只是酷似龟甲。阮二驴把石板反过来,石板背面满是湿泥,把泥块一点点抹净,和造化玉牒上一样的文字显现出来。
沉下心思慢慢阅读,伏羲的意愿浮在他的脑海。
万年前巫妖大战后,女娲炼石补天,伏羲教化人间。九圣认为巫妖大战源于天廷对人间的觊觎。为保护生灵,九圣立规:天廷、西域昆仑、西北域佛国、临海域龙宫诸人未经许可,不得擅入人间。作为威慑,伏羲立洛门,画八卦,斩杀违规者。历代洛王自上代洛王历劫后会得到八卦图法诀和作用的传承。为防意外,又以降魔杵、锁妖塔、巡海叉共同重现传承,并将此事记于各家族谱中。
真相大白,阮二驴在字里行间可感受到伏羲的一腔热情,为人类,为生灵。而上代洛王是被杀害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天廷若要行走人间,必先除掉洛王,而八卦图使就是不折不扣的帮凶。
阮二驴似乎听到了上代洛王无奈而又悲情的叹息,他心不甘啊,但没有八卦图使,他无力完成使命。
所有矛头都指向八卦图使,是什么样的诱惑才使他们放弃职责,残害洛王,置整个人间有安危于不顾。
阮二驴把青石板用弱水化了,他不想再把伏羲的遗物暴殄在天地之间,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吧。
他找到无咎,询问八卦图使的情况,无咎竟然也从未见过,八卦图使居然是洛门传说般的存在。
看来还要找伏彩儿。
东方老爷子安排了一场酒席,主角竟然是陆英英和欢喜,陆老爷子和无咎禅师都参加了。
据说场面十分混乱,东方老爷子是想给陆英英和欢喜牵线,却引来陆英奇和无咎禅师的阻拦,双方由争执到恼怒,差点大打出手。
而就在这场闹剧中,伏彩儿与阮二驴在东方家的西跨院如愿见面了。阮二驴对这么大动干戈不以为然,伏彩儿却有很多难处。洛王见她与阮二驴见面多次却没得到丝毫信息,又听坊间传闻,醋意大生,以九风越即将迎娶为理由禁止她见阮二驴。
阮二驴也只能一声叹息,暗暗感叹她处境艰难,被逼若此,做出什么事情也不足为怪。
伏彩儿提到伏家族谱。伏家族谱中没有任何关于伏羲的记载,也没有奇怪的文字,这与阮二驴在青石板上所见可以互相印证。
关于八卦图使,伏彩儿亲眼见过,就在洛王行宫,只要挪走中间的那个桌子,就可以到八卦图使的居住地。
阮二驴要见他们,伏彩儿十分担心,八卦图使的修为深不可测,她怕阮二驴出现意外。
阮二驴道:“他们既然在人间,说明只是天仙修为,我没理由怕。”
伏彩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能打过阮二驴的天仙还没见过。
夤夜,伏彩儿打开佛妻塔旁的门,阮二驴闪身而入,欢喜悄悄入定,却时刻警惕,准备若有风吹草动,当即出手。他也怕自己一伙人的作为泄露,引来洛王和亲卫队的疯狂报复。
洛王赤裸身子仰躺在行宫的床上,脑门上一朵玫瑰翩翩起舞,如跃动的火焰。阮二驴知道,伏彩儿封住了他的六感。
阮二驴顺着桌下的秘道小心前行,他让伏彩儿封住了入口,准备回去时用神识界。
大约有盏茶的功夫,秘道尽头,一座冰雕玉砌的石室,在莹莹明珠下熠熠生辉。八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围着一座炼丹炉,不停地用法力推动炉火烧旺,炼丹炉飘出清凉的异香。
阮二驴小心翼翼地观察八位老者,见他们道袍的后心位置各有一个字,分别是:乾、坎、艮、震、坤、离、巽、兑,恰合八卦图。更奇怪的是八位老者的身上竟然散发着金仙才有的仙光,这令他一阵错愕。
阮二驴认真作了比较,他们的光只能叫做护体光,不能叫做护体仙光,两者形似却有质的差别。这种护体光拥有的能力不及护体仙光的万一,但却能在应劫时抵住天罚,保证渡劫成功。这种护体光来源于王母的惩罚神光,所以即将渡劫的天仙若能得到王母提携,就可以敲定金仙大道。
想到这,阮二驴从心底泛起寒意:这护体光难道就是八卦图使害死上代洛王而得的报酬,更可怕的是,这岂不说明人界一切乱源皆来自王母,九圣失踪后,王母可是统天大神。
他瘫坐在墙角,遍体的寒意冰冻了思维。他不敢再往下推测:若这一切是王母所为,那她是不是九圣失踪的幕后,她在人间扶植势力难道是针对现在天廷诸仙,乃至西域昆仑、西北域佛国、临海域龙宫。
阮二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凉棚,直到被欢喜叫醒。
欢喜道:“你中邪了,愣了整整一夜。”
阮二驴这才发现已是曙光初现,漫天的彩霞正向人间展示俊美的身姿。凉棚上的露水滴在他鼻子上,又直滚落地,他的心和落地的露珠一样支离破碎。
他自己鼓励自己不放弃,他给自己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我知道对手是王母,可王母却不知道我是他的敌人。
他也知道这是自我安慰,王母是不当他是敌人,只是因为王母不知道有他这号人存在。被王母派到人间的诸仙是不会把他这种小人物的情况向上禀报的。
阮二驴拉着欢喜道:“走,去东方家,让东方老爷子再给你做媒。”欢喜高兴地蹦起来,手抚着佛妻塔道:“老婆,我去找媳妇了。”屁颠屁颠地跟着阮二驴直奔东方家。
东方家又乱了,陆英奇和无咎已经打起来,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