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心中寂静一片,对上王燕回的双眸,听见他说,“毕竟,人不到死,不会知道结果。谁能保证,你不会是第二个霍云舒。”
蔓生的确无法保证。
因为正如王燕回所说,一人一生,万事太多意料之外,她不想去轻易评定感情,也不想去盲目自信认定。
但她唯一能够的就是做一个决定,一如此刻她道,“那就赌一回吧。”
“不会太草率?”王燕回笑问,“有些事情能拿来当赌注,有些却不能。”
“都说女人找伴侣,就像是第二次投胎,是用一生来当赌注。”蔓生洒脱回声,但音色却格外镇定,“没有什么不能,就看你想不想。现在,我就是这么想的!”
又是一句玩笑话语,却这样认真,王燕回手中的烟,烟灰悄然落尽。
……
“方秘书,他回来了吗?”夜幕即将降临,蔓生前来总经办询问。
方以真回道,“尉总就在办公室,您直接进去吧。”
蔓生点了点头,便朝那道紧闭的办公室而去。她敲了敲门直接进入,但是视线一望过去,发现他正坐在大班椅上,双眼闭起,仿佛正在休息。
待她走近,瞧见他英俊的容颜,在没有开灯的昏暗里醒目着。呼吸均匀,起伏平缓,他不是在休息,而是累的睡着了。
这几日一直忙碌,时常都见不到他的人,会累着也是正常。
蔓生也不忍心唤醒他,只是这么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今日午后,她格外想要见到他,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现在他就在眼前,才发现有些踏实,那份想念也就尘埃落定,不再七上八下乱作一团。
耳畔那么多人的话语闪过,全都不过是耳旁风,可是邵璇那日痛苦哽咽的呢喃询问,却清楚回响:蔓生,为什么男人是这样的……爱你的时候,把你哄的天花乱坠,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都要摘下来给你……不爱你的时候,誓言诺言算什么,笑话一样,真是太好笑了……
蔓生的手不自觉抬起,轻轻碰触他。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游移。就像是初次醒来的那个早晨,提出要包养他的那个早晨,他的睫毛也是这样黑而密集,让她的指尖忍不住扫过。
他的睫毛一颤,双眸已经缓缓睁开,瞧见她在面前,他握住她顽皮的手,“这一回是你来招惹我的。”
爱一个人,有没有永恒?
蔓生不知道,也不想去清算,更不想问一个结果。
“宾客的名单已经拟好了,不过我还要再斟酌。寿宴那天的礼服,我想过了,就穿旗袍。”蔓生轻声说。
尉容,带我去买吧。
买一件旗袍裙子给我。
“我买给你。”她不曾开口,他便已回答。
……
就在蔓生一边忙碌于工作一边置办酒店客房的时候,王子衿又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昨日王子衿当着老太爷的面核对了所有宾客名单,长串的名单念了半晌,蔓生一边听着一边感叹这次的排场果真是不同凡响。但是紧接着,王子衿又道:老太爷,母亲那边还没有派人去请,我看她还是要到场的。
大夫人是尉家除了老太爷之外,最举足轻重的一位了,这样的场合,她不到场实在是说不过去。只是如今她因病住院一直都没有出院,所以寻了理由告知宾客也未尝不可。
老太爷回道:不管到不到场,总要告诉她。
王子衿立刻应声:是,爷爷,本来是我该去请。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母亲也不想见到我,不如就让蔓生去吧。
当时蔓生根本来不及拒绝,因为也不好拒绝。谁想老太爷竟真的应允,将此事交给了她。
于是便成了棘手的麻烦事,蔓生又不得不前往。
这几日许是瞧见大夫人身体有所好转,所以尉孝礼又前往襄城,并不在医院。只是如此一来,蔓生必须独自面对大夫人。
来到医院上楼,走往回廊尽头,转眼间就来到大夫人所住的病房。
蔓生敲门,“咚咚!”
抬眸笔直迎上,那道门随后被缓缓开启,前来开门的人是萍婶。
萍婶瞧见来人自己也是一愣,而后带着狐疑谨慎的眸光望向她道,“林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望大夫人。”蔓生回道。
“抱歉,大夫人身体抱恙,恕不见客。”萍婶直接拒绝。
料到会是这样,蔓生并不意外,“我是听从老太爷的吩咐,来看望大夫人,有一件事情必须要亲口告诉她。”
许是提起老太爷,萍婶的态度软化了,“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