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容反问了一句,“不可以?”
余安安蹙眉站起身,“可是尉总,这里是我们副总先选的地方。画同一片风景,不怕重了?”
尉总大人,为什么一开口就这么呛人?
而且,这片湖泊那么大,哪里不好选,偏要选这里?
“余秘书,这你就不懂了,绘画这门艺术,就是要同一片景色才能有对比。”任翔笑着说道,又是询问,“林副总,不介意吧?”
蔓生自然不会介意,毕竟这里也不是她买下的地皮,“没事。”
于是,任翔来到她身旁距离有几米的地方将画架支起,“尉总,画架稳了。”
尉容走过去,将木箱放下,随即打开。
余安安好奇一瞧,这下叹为观止,“装备好多!这是什么?”
“这一盒是木炭条,那一盒是炭精条。”任翔为她解答。
余安安还真是不懂这些,“是用来画画的?有什么区别吗?”
“炭精条是木炭条的残余料粘合在一起,质感偏硬,比木炭条黑,伤纸,也不易擦拭。木炭条黑度轻质感软,容易擦拭也不伤纸。”任翔很是全能的解说,听的余安安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余安安再次惊叹,但是分明从前也没有见过尉总作画,“看起来尉总好专业……”
蔓生还在继续素描,忽然想起她带着余安安和程牧磊来到海城居住的那段日子,公事私事交叠忙碌之下,尉容还真是许久不曾拿起过画笔,久到连她都快要忘记,他其实一直会画画,还画的那样好。
“尉总,您要画什么?”余安安又是问道。
尉容缓缓开口回道,“天鹅。”
“好期待啊!”余安安还真想见识一下尉总的画功,忽而又是笑道,“嘿嘿,您知道我们副总画什么吗?”
蔓生手中的画笔不自觉的握紧,他接着问,“什么?”
“画了好几天,一直在画芦苇丛!”余安安笑道,“我就说画天鹅吧,这里的天鹅那么美,为什么要画芦苇!”
任翔好奇凑过去看,“林副总,你的画风还真是——童真野兽派!”
其实蔓生只是打发时间,根本就当不得真,她笑道,“你厉害,那你画!”
“我没这方面天赋!”任翔可不敢造次,“但是尉总会!你可以向尉总请教,毕竟你们也是师徒!”
不是恋人,却还是师徒?
蔓生怔了下,此刻真是理不清的关系,她下意识望向他,却见他也正回望自己。
“画笔,握的姿势不对。”尉容定睛看了她一眼,冷不防道。
所以,他们还是师徒?
……
当下蔓生无法分辨清楚,却也不想板着脸冷漠对待漠视不理,与其让自己的处境更尴尬,不如安静听从。
蔓生动了动手,换了姿势。
“握太下面了。”他却又说。
蔓生只能又换了姿势,这一回握在笔端上方一些。
余安安瞧见他们两人开始有交流,急忙打圆场道,“尉总,您就再开开金口,多教我们副总一些!”
“没事的,我只是画着玩。”事实上,蔓生根本就没有想钻研。
尉容望着湖泊上的天鹅,还真继续开金口,“素描握笔,用食指和拇指握,画笔最好削的长一些,用小角度的交叉反复排线来表现物体丰富的色阶层次和不同的肌理质感。”
“用笔的轻重和用笔的部位不同,直接会影响画面深浅调子变化。时刻注意笔触的感觉,尽量找自己舒服的拿法。初学绘画手腕尽量不转动,用小臂摆动作画……”他一一诉说,沉静的男声在风声响起,像是一曲远古的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