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一喜,急忙又是喊人,“小泉!快去请医生再过来!”
得知尉容清醒,宗泉赶忙跑了一个来回将医生请到别墅里。医生再次做了检查,放心说道,“容少爷的感染状况有所好转,这两天的休息非常好,所以恢复的也很快。接下来还要再静养几天,不然再感染的话就麻烦了。庆幸的是,他的身体强健,所以没有发烧。不过这是外伤也是内伤,我开几副中药,煎好了喝下……”
医生的话语像是一记强心剂,让人彻底安心,蔓生欣喜的送别医生,又是急忙吩咐别墅内的佣人去准备食物,“粥要清粥!不要放别的东西!还有,去拿软垫过来……”
蔓生围在床畔斟茶递水,亲力亲为着每一件事情,轻轻将他扶起一些,用柔软的软垫为他靠背,“你慢一点,轻轻靠下去……”
她不住的叮咛着,只怕他一靠背,就会压到伤口。
尉容已经简单洗漱过一番,睡了两日后脸上苍白之色全都褪去,本就是俊美惊艳的面容已然恢复了三成从前的艳光,他低声道,“蔓生,不用这么紧张,我很好。”
话虽如此,蔓生还是叮咛,“医生说了,不能再感染,要是发烧就不好了。所以,伤口还没有结痂以前,不管你做什么,都要慢慢的轻一点!”
“蔓生小姐,粥来了!”佣人送来刚刚熬好的清粥,蔓生捧过,汤匙勺了轻轻吹开,就要喂他喝,“来,吃吧。”
尉容看着她,他自小都是独来独往,自身之事从来都不会假手他人,被人喂粥倒也好像是初次。怔愣之中,她却已经将汤匙送到嘴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他低声说。
“那傻傻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吃!”蔓生不满催促,“喝完了粥,你还要喝药!快点!”
宗泉已经在此时飞车赶回,一上楼进房间就瞧见蔓生小姐在训斥催促容少,他又默默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尉容则是“哦”了一声,张口喝粥。
……
在她的紧迫盯人中,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蔓生让佣人将粥碗拿下,又重新换上另外一碗刚刚煎好的药汤。
中药煎汤,散出一股浓郁的药味,只是捧在手里一闻,蔓生忍不住皱眉,这药一定很苦!
蔓生轻轻勺着药汤,想要凉一凉,一边说道,“你回来那一天,霍小姐来探望过你。后来,我请宗泉他们送她回去了。”
尉容回想那一日,记忆从尉家山庄离开返回别墅的路上就好似被中断,后面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记清楚。只是依稀间,好像的确是有瞧见霍云舒,听见她的呼喊声。
“可以喝了。”蔓生说着,勺了一汤匙又往他的嘴边送。
尉容喝了一口后,立刻眉宇紧皱!
蔓生瞧见他眉头皱成这样,立刻问道,“很苦吗?”
尉容本想要说难喝,可是一对上她关心紧张的模样,竟也不忍心,于是立刻改了口。
“太烫。”他吐出两个字来,这已是他对这碗药汤最中肯的评价。
蔓生再次搅着汤匙,可是药味却愈发散开,充斥在鼻间竟是苦涩难挡。也不知是怎么了,蔓生低头看着这碗药,许是想到近段日子里发生的种种,只觉得喉咙处好似被那份苦意全部填满,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尉容就坐在她的面前,他看见她低头为他将汤药吹凉,可是她的眼睛却悄然红起。这个角度望过去,她的侧脸在极力隐藏躲闪,然而再怎样躲避,却依旧被他发现。
突然,一滴透明眼泪,忽然落下落进碗里!
他怔住,他慢慢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庞,呓语问道,“傻瓜,你哭什么。”
“我没有……”蔓生下意识否认,可是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已经落泪!
怎么回事?
为什么就哭了?
明明,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哭!
蔓生自己都是恍然的,他的手却抚上她,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指间有些湿润的暖意,是她泪水的温度,仿佛能够灼烧,从指间一路灼烧至心底。
“那这是什么?”尉容凝眸问,手指轻轻揉着她的眼角。
蔓生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去否认,她只能找着理由,她不想让他知道其实她是在不甘是在心疼,所以她只是说,“药太苦了……还有你背上的伤太深,我怕痛……”
然而这又算什么理由?一说出口,自己都觉得这样别扭!
“也不知道是谁,被人砸了一身的文件也说不痛。”尉容微笑说,“现在怎么又说自己怕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