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琼勉强支持,站起身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脱险?那大黑雕是你养的么?”
那小沙弥合家笑道:“女擅越来此,乃是前因,佛奴戴你来,乃是后果,不过佛奴莽撞,又恐女擅越用暗器伤它,累得女擅越受此惊恐,少时自会责罚于它,家师现在云巢相候,女擅越随我进见,便知分晓。”
这时英琼业已着清这个所在。端的是仙灵窟宅,洞天福地。
只见四面俱是灵秀峰峦,半天一道飞瀑直泄而下,汇成一道清洗,境蜒绕宽阔福地。
那小山拓绿旁那株大楠树,横枝低桠,绿荫如盖。
树后山崖上面,菠萝披拂,奇花异卉互相争艳,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两个方丈大字。
英琼虽然神思未定,已知道此间决少凶险,便随那小沙弥,直往巨树行去。
及至树前,始见十数丈高大楠树,枝桠茂盛,有若巨型狼牙棒,那枝枝粗如大腿根桠上,结搭一层层木梯,散架而上,宛若平地起高楼。直耸而上,足足十数层之高,及至最高顶当中,结了一个茅篷,该是小沙弥所说的云巢。
英琼心想这人在这大树顶上修行,倒是别具心思。
但只小沙弥已登梯而上,自己也就跟着,离那山崖似乎近多,终也瞧清山崖刻着那凝碧两个大字。
忽然想起白眉毛和尚所留字条,不禁脱口问道:“此地莫不是‘凝碧崖’么?”
那小沙弥笑道:“正是凝碧崖,家师因恐令尊难以寻找,而出意外,特遣怫奴接引,不想竟自把女擅越请来,也是仙缘一段,女擅越见了家师再说吧!”
英琼闻言,又悲又喜,喜的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凝碧崖竟然在自家深渊下,简直踏破铁鞋无觅处。猝然间又有了下落,悲的是老父染病在床,又不知自己去向,怕他担心而加重病情。
然而来都来了,只好先去拜见那和尚,再作计议。
她一面想,一间往上攀登,忽听一声怫号宣来,竟自传至树根底部。
小沙弥一愣,不禁干笑说道:“师父已改树心修行,咱退回地面便是。”
说完,要英琼跟着调头。
英琼莫名不解,转头往下瞧去,果然见及一位老僧,定睛看时,正是峨嵋县城内所遇那白眉毛的高僧。
不禁欣喜,登时翻下七八丈高样梯,落于地面,跪倒地面,眼含痛泪,说道:“难女英琼。父病垂危,现在远隔万丈深渊,无法上去,盼禅师大发慈悲,施展佛法,同弟子一齐上去,援教弟子父亲要紧!”
说完,泪随声下,十分哀痛。
那高僧道:“不急不急,你父本是怫门中人,与老僧有缘,只是阴错阳差,把你给带来了。”
英琼急道:“那请禅师急速把小女运去,换我爹爹来此治伤。”
那高僧笑道:“那也得佛奴回来才行。”
英琼急道:“佛奴是谁?”
那高僧道:“就是抓你到此的畜牲金眼雕啊。”
英琼道:“神师可唤得它?它去哪里?”
那高僧笑道:“不急不急,老僧自有安排。”
英琼道:“是不是我曾伤怫奴,它已生气……”
那高僧道:“佛奴若生气,怎还救了你?佛奴乃替你保护你爹去了,你父与我有缘。老僧遂想度他入空门,才会留下凝碧地址,特意看他信念是否坚定,后来见他果然一心皈依。
真诚不二,今日才命佛仅前去接引,它随我多年。业已深通灵性,见你因父生病,意欲割肉,至孝感人,特地将你刺刀抓去。
“你以为它有心戏弄,便用暗器伤它,它野性未驯,想同你开开玩笑,它那两翼风力,何止千斤?一个不小心,竟自把你打入深渊,这才把你带到此地,同老僧见面。
“适才之事,我已听阿童报告,一切尽知,你父之病,原是寒热之毒,加上往着旧伤复发所致,并无大碍,这里有丹药,你带些回去,与汝父服用,便可痊愈,病愈之后,我仍派怫奴前去接引到此,归入正果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