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2(修改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后面都么怎么修,修不动鸟……
幽暗的甬道里蓄满了挥散不去的血腥和怨气,千飏每前进一步神色就更凝重一分,越往里走,血腥味就越浓。他一个职业军人对这样充满怨毒的血腥气也有些不适——战场上的血液虽然残酷但却壮烈,这里到处都憋屈得想吐。
这是一间还不错的囚室,是用来关押高级别政治犯的,阴冷了些却比其他囚室干净许多,不似外面那些囚室里到处都是腐臭的味道。
看见千影身上盖着一床毯子,蜷着身子缩在墙角,在走廊火把微弱的光中像一个小小的幽灵,千飏皱了皱眉,他的弟弟何时落魄到这步田地,他千家的人,他大将军罩的人也有人敢碰!
快步走过去将千影搂了起来,刚触碰到他的身体,千影的眉头狠狠纠结在一起,低低地哼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死了,在地狱深处看着千飏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一睁眼看到千飏的脸,他害怕地挣扎了一下,惊恐想要逃跑。
“好了,没事了,哥来接你的。”千飏安慰道,伸手去掀那床毯子,眉目间的每根线条尽显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柔,只是这个时候,千影突然紧紧拽着毯子身子更用力地朝里缩了缩。千飏眼角抽了一下一抬手便扯掉了毯子,千影呜咽了一声抱着脑袋掩盖着自己的脸,下意识蜷缩了双腿挡住自己的□,不过那些别样的伤害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腿间细细密密的伤口上凝结了许多血液,一看就是从□流出来的,臀腿的皮肤上满是肿痕,其间缀满了细小的针眼。
很短暂的一小会儿失神状态,两人都失神,千飏失神地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刑伤,千影失神地瞪着什么都看不见的虚无。
轻柔地打开披风覆盖在千影□的身体上,不顾他的挣扎仔细裹好了然后搂在怀里,冷着脸将人抱了出来。
“刘大人。”千飏的声音听在老刘的耳朵里就像地狱讨债的恶鬼,老刘巴巴地凑上来扯了一个鬼一样的良好微笑,“大将军……”
“今日对舍弟的照顾,本官记下了,若是想保住一家老小,还望合作。”对于这样的墙头草,就看双方谁的药狠。
“这……”老刘一时间脸色比那些受了重刑的犯人还惨,绿中带黑。三王爷甩了几张轻飘飘的纸之后也说了类似的话。
“太子毕竟是正统继承者,刘大人在官场一路高升至今,还望不要站错队伍。”千飏淡淡说道,许多话点到即止就可以了,说多了就成吹牛了,保持一份神秘感是很重要的。
老刘这样的人,就是怕这样表面上淡而无味的话,当下连裤裆都是汗。
千飏抱着人坐在马车上,轻轻地拍着哄着,拨开他汗湿了贴在脸上的头发,摸出帕子小心从额角往下细细擦着,渐渐生出些静谧的错觉,只是千影若有若无的呻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什么是真实。出来之后,他一直没有再去看那些狼藉的伤痕,事实上就是当初扯了毯子之后看到小弟那个样子他就后悔了,一个晚上,就足以让小弟崩溃。当初千影在战场上冒充自己差点被射死时,那份心痛又真实地浮现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对太子心生不满。虽然两个人同样的道貌岸然厚颜无耻臭味相投,然而这次居然连自己弟弟都算计进去了……
“大人,大理寺的杨大人带了圣旨前来。”突然间,变故再生,千飏微拧了眉头沉声道,“既如此,打开车门。”
感觉到怀中身躯轻微的颤抖,千飏轻轻拍了拍他伤得不是很重的背安抚着,轻巧从容地跳下马车,抱着人看着面前鲜衣怒马的大理寺卿杨越,杨越轻咳了一声,用着极其官方的语气音调说道:“大将军千飏免跪接旨。”
“谢陛下。千飏接旨。”千飏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杨越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语气中隐藏的怒火。
杨越见千飏接了圣旨,心中略微放松了些,今天他身边带了那么多人,这圣旨还是来要他怀里的宝贝弟弟的,虽然自己相信千飏的理智,不过今天早上太子得了他闯天牢的消息后,捏碎了手上的扳指,这之后他就有点怀疑这位大佬的理智了——太子从小就没发过火来着……而刚刚看了他的姿态,心中就更加不安了,难不成今日还要对好友下手将其擒下不成?
千飏眉毛一挑,语调轻快:“既然案情有新的进展,皇上要拿人进大理寺,那么也别耽搁了,做臣子的要为圣上分忧不是,走吧,杨大人。”说着就抱着千影朝大理寺走去,正好皇城的设计这个方向去大理寺还挺顺路,走路过去也不远。
“大将军这是做什么,将人交给杨某就可以了。”杨越心中咯噔一下,三王爷和太子掐得正欢乐,圣上态度暧昧不明,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惹事啊……
“不做什么,千某接了旨送自己弟弟去大理寺的天牢,有什么不对么?”千飏无辜地看着他,圣旨是这样说的没错啊。千飏大步朝前,步态极为潇洒从容,仿佛去的是琼林宴。
杨越看着他孤傲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招了招手道:“走吧。”
他大理寺卿从来说一不二,不过遇上个更说一不二的损友,也只能无奈了。毕竟圣旨上确实没有说非要把人锁拿回去,就卖他这个人情吧。
不过当千飏很理所当然的散步散到大牢门口并且要进去的时候,杨越的脸也绿了,比京兆尹的老刘脸还绿,活似皇城大道两边地沟里幽绿的青苔。
“大将军这是做什么,无缘无故的天牢重地可是谁能随便进去的!”杨越怒了。这次三王爷逆袭来势汹汹,太子还被皇帝老儿一顿狠骂,这个时候他大将军的少爷脾气怎么就发作了。
“杨大人通融一下吧……他,伤得很重,若是有个万一,熬不到会审那天的……”一口恶气憋着,千飏放低了姿态。再骄傲的人,也有软肋的存在。尝试了两个月的冷漠和苛责,却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大将军,一处有一处的规矩!大理寺不是玩笑的地方!”杨越怒道,突然脸上挨了一记重拳,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边缘状态的千飏。周围的侍卫立时抽出利刃,千飏的侍从被他都给留在门外,不过眼下这个精神高度紧张的人好像就是一个人也要单挑了,当下便陷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你放肆!来人,拿下!”到底还是向他妥协了遂了他的意。千飏也不反抗,冷冷一笑抬腿就往牢门走——上一次是他疏忽了,一开始因为那些个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没有派人保护好他,得知了事情之后决定将计就计了也没有将他的安全考虑进去,不,说到底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中——现在可还来得及补救……
就牢房的条件来讲,大理寺这种关刑事犯和政治犯的地方明显不是京兆尹那样的地方可以比的,而千飏住的单人间就更加不错了,通风保暖不说,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因为牢房都是建在半地下,太过阴暗还特意多放了几个烛台,连恭桶都有人定时来收,吃的饭菜也是两荤一素一汤,除了不能招妓之外,倒真是□裸的官僚主义特权。
就身体的伤害来讲,这些伤并不是不可复原的,只是对千影的精神打击实在是……好好一个未经人事的阳光少年,被这样一个变故毫不留情地推到了黑暗的地沟里,若是站不起来,这一辈子也就废了。
不是不能养着他一辈子,再多十个他也养得起。可是,这原本应该是个驰骋疆场的少年英雄,怎么忍心看他就这样沉沦。
杨越进来的时候千影正紧紧拽着披风无论如何也不肯掀开了视人,双眼惊恐地大睁,死死盯着千飏,却充满陌生的意味,受过刑的黑紫色手指紧紧抓着领口,做出一个防备的姿态,背部抵在墙角戒备而茫然地向四周张望着。
“怎样?”
“外伤我在那边就检查过……内伤也很严重,像是强行冲破禁制的样子,他现在完全不让我靠近……”千飏很挫败,本想强行剥开了看,千影一见他迫近就张开嘴做出嘶吼的样子,但是嗓子里只发得出一个破碎的声音,愣是让千飏停在床边不敢下手。
杨越叹道:“我是说你——”掰过千飏的手掌,拳头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