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丛愉太过了解他,所以也最讨厌萧易这样阴阳怪气的腔调,忍不住皱了皱眉。她不想节外生枝,按捺着自己的厌烦勉强应着。
&ldo;二皇子说笑,我来此自然是为了看我兄长,&rdo;魏从愉抬头看了看天,晴空如碧只是有些深秋的凉意,叹息道:&ldo;天气渐凉兄长在诏狱里怕是不好过,二皇子何以会出现在此?&rdo;
萧易拢了拢衣袖,像是真的察觉到她口中的寒意一般,贴近两步嘲讽道:&ldo;魏小姐,你自己想做什么和在做什么,你心里清明,沈寂死定了,你若是不想让你兄长受牵连不妨来找我。&rdo;
萧易的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意,看的魏丛愉心底冒出一股恶寒来,她从前只以为萧易攻于心计,竟不想他还有这样的不堪的一面。
她骤然有些释怀,本能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平静的说道:&ldo;二皇子怕是忘了,皇上最忌讳什么。&rdo;
面对魏丛愉不加掩饰的嫌恶,萧易的表情里似是有些受伤,冷笑着呵出口气来倒也没在纠缠,只是轻声道:&ldo;魏小姐的心思这样决绝,只希望来求我的那一日不会太快。&rdo;
魏家除了魏远泽的事情之外再没有可以被人拿捏的短处,对于萧易的话魏丛愉也未放在心上。
进了诏狱后,秋月从袖口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到狱卒的手里,狱卒掂着手里的银子笑着将魏丛愉让进去。
魏远泽的情况比沈寂要好上许多,他只是被关在这里而已,并为受过刑罚,况且有魏建生左右打点除了不能行动如常,其他的到也还好。
哗啦一声,铁链伴着开锁的声音,魏丛愉躬身迈进去,轻声唤了句:&ldo;兄长。&rdo;
魏远泽见来人是她时,有些诧异,慌忙问道:&ldo;怎么是你?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rdo;
&ldo;兄长莫慌,家中无事。&rdo;魏丛愉拉着他的手与他一块坐在用枯草铺成的床板上。看到魏远泽削瘦的面孔时,心疼道:&ldo;兄长受苦了。&rdo;
魏丛愉盯着魏远泽看时,眼底隐有泪意反倒惹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时好。
他这个妹妹素来坚强,从不轻易示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最近行事太过莽撞吓着她了。
这么想着魏远泽就笑了起来,像往日在家中那般抬手在魏丛愉的头发上揉了揉,安慰道:&ldo;这点苦算什么,咱们从前跟着父亲在军营里,有的时候还未必有眼下这般好,到是你越长大怎么这眼泪窝子就越浅,这眼泪来的快倒是能和嫣儿比肩了。&rdo;
魏丛愉被他逗的&ldo;噗嗤&rdo;一下,笑出声来,也不再做那些杂七杂八的乱想。
见她情绪好转,魏远泽才继续问道:&ldo;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只怕是外面的情况不大好吧?&rdo;
魏丛愉点点头,直言道:&ldo;姜斗死了。&rdo;
姜斗死了意味着什么魏远泽十分清楚,眼下的情况棘手他人在诏狱里有力气也使不上,父亲如今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只怕也是如履薄冰。
&ldo;不对,&rdo;魏远泽猛然抬头看着魏丛愉,有些疑惑道:&ldo;阿愉,定北军是在粮草上出了问题皇上不问谢勇如何,反而执着于姜斗,必然是在谢勇那里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姜斗虽死,可他尚有母亲在京中。&rdo;
他此话一出,魏丛愉立刻明白过来,皇上未必觉得从姜斗身上一定会查出什么来,但若是此事与谢勇脱不开干系,那姜斗就一定会活不成。
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窜到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打个激灵,皇上分明不信谢勇,可却又定不下来心来追究他的责任,所以眼下沈寂和谢余全然只看皇上究竟是想保住哪一方。
三万定北军赔上性命还不足已证明忠心么?
魏丛愉离开诏狱后就派人去寻姜斗的母亲,不过半日的功夫便找寻到姜斗的家中。
姜斗母亲住在一个近效的小村落里,里里面面加起来不过数十户人家,魏丛愉被人带着走到门前,那所谓的门不过是几道木板勉强支撑着拦在那处,见方的小院里倒是十分干净。
魏丛愉站在屋门前,抬手在门框上扣了几下,无人应声。正当她以为屋内无人时,才听到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来。
&ldo;谁啊?&rdo;一道年迈沙哑的嗓音随着打开的房门传出来。
姜斗的母亲王氏已经年逾五十,因常年缠绵于病榻之上,腿脚都有些无力。将门打开后,她无意识的将手放在经膝盖上揉了揉蹒跚的从门槛里迈出来。
魏丛愉见状立刻伸手去扶,王氏抬眼看见她一身华服时局促不安的躲了躲,又生怕魏丛愉会生气慌忙的解释起来:&ldo;我这一身衣服脏,别染了贵人的衣物。&rdo;
魏丛愉见状也不勉强她,目色柔和,声音平缓道:&ldo;婆婆,我们是来替姜公子来接您的。&rdo;
王氏对于姜斗的事情还不曾得知,姜斗效力在定北候麾下自是不能常在家中,但每月都会按时将月银送来,王氏不识字,两人通不得书信,这月银就算是母子之间互报平安的信号。
此时她见面前这位富贵小姐同自己的儿子竟然认识,脸上带了讨好的笑意说道:&ldo;我儿姜斗效力军中,姑娘可知道定北候?我儿子就是在他的跟前效力十分得脸。&rdo;
魏丛愉眼眶发酸,看着王氏并不忍心将实情说出,点着头回应道:&ldo;我省得的,姜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定北候面前很是得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