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浪如同奔腾的千军万马,涌入焦石缝中,又再次交融,汇入海里。
波涛奔流,断断续续地行进了许久。
……
黄昏时分。
柳嬷嬷进屋里收拾。
她将湿了的床褥撤下来,换了床干净的。
与此同时,温瑾昀正带着小公主泡温泉。
慕辞没什么气力,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
“言之哥哥,你料到皇都会有大乱,就顺应形势自请外调,这不就是来避难的吗?我若是皇兄,一定恨死你了。”
温瑾昀搂着她,免得她滑入水中。
听她这样说,他也只是淡淡一笑。
“皇上和惠王总有一战,我来岭西,也是避免到时候陷于两难境地。
“前些日子收到了惠王的密信,他们又成功策反了几座城的守军。
“其中还包括北境军。
“乍一听有些荒谬,但事实确是如此。”
慕辞略有不解地问。
“那你为什么不帮皇兄?明明你以前还是忠心辅佐他的。而且你还说了,慕珏铮不可能东山再起的。难道你都是骗我的吗?”
温瑾昀抬起她的下巴,故作深沉地回了句。
“真正的谋士,从来不会下死棋。”
慕辞嘴角一撇。
“我就知道你留着后手。他们都被你玩弄了。”
“中庸需要制衡。若是帮皇上消除了所有威胁,那我就会成为下一个威胁。
“兔死狗烹的道理谁都懂。有些狗为了取悦主人,会将所有的兔子咬死。而有些狗,为了让主人永远需要自己,就会留下几只兔子。
“前者大多逃不了被烹煮的命运,后者却能一直活下去。
“简言之,忠心不代表不能有自保的私心。“
温瑾昀说完,慕辞“噗嗤”一声笑了。
“你是在把自己比作狗吗?”
温瑾昀倒也没否认,手指轻轻划过她脖子上的齿印,一语双关道。
“人非狗哉,但与狗一样,皆会咬人。公主应该深有体会,也该加以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