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这话,她的眼神就变得无比凉薄,唇边的笑意也变为讥诮。
这些话落在别人耳中是大逆不道。
但于裴护而言,公主所说的,都有道理。
他抬手摸了摸剑鞘,沉声道。
“今晚这月亮,依旧不怎么顺眼。”
少女嫣然一笑,“我也这么觉得呢。”
她的婚事就这么重要么。
先前是母后,现在又轮到父皇。
一个个的,还真是“操心”呢。
慕辞望着那轮皎月,语调幽凉。
“希望那些云再努力些,早日将它遮蔽,等到再一次的日落,升起的,会是一轮崭新的月亮,”
裴护很清楚,公主口中的云,以及那崭新的月,指代的,都是太子殿下。
他不言语,默默陪着公主。
直待夜风微凉,他贴心地提醒。
“公主,起风了,回屋吧。”
“嗯。”
……
两天后。
太子慕竟泫走出东宫,破天荒地求见皇上。
他得以进入御书房,对着那久违的父皇,心中百感交集。
终究,他还是低下头,喊了声“父皇”。
皇帝打开一份奏折,不冷不热地问。
“太子不在东宫待着,前来求见朕,所为何事?”
早在慕竟泫走出东宫那日,皇帝就收到了消息。
太子的反常,多少让他有了些提防。
慕竟泫二话不说,恭敬地呈上一块令牌。
“此乃外祖父留下的将军令,有了它,便可召集当年的旧部。”
皇帝的眼中拂过一抹精光。
当年威远侯战功赫赫,深得先帝宠信。
先帝特允他自立一支私兵,名为“威远军”,用来镇守边塞。
先帝那时的用意是,边塞条件艰苦,根本没有将士愿意前往,就将这差事交由威远侯。
在百姓心中,威远侯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有了他的呼召下,才勉强凑齐一支镇守边塞的军队。
自那以后,威远军直接听命于威远侯。
后来,边塞被治理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多的兵丁愿意前往驻守,威远军也就慢慢被调回。
几年前,威远侯犯下通敌叛国的重罪,威远军群龙无首,几大将领更是一夜间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这成了皇帝的心头刺,直到现在,仍派人搜寻那些人的下落。
他料到这令牌在太子手中,也通过龙营卫的暗探,知晓太子暗中召集旧部一事。
之所以没有揭穿,是等着太子将所有旧部召集完,再来个一网打尽,日后,也有废太子的理由。
没想到,今日太子竟主动上交将军令。
“父皇,儿臣也是近日才在母后的遗物中,发现了这块将军令,之前已让人纠集外祖往日的部下,想借此机会向他们声明,儿臣会将这令牌交由父皇,以后,他们要效忠的,只有父皇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