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跨埠办案带这么多人、这么多枪,楚县是泯州辖区;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你小心泯州总队找你秋后算帐!”
厉江往前稍抬下巴:“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人。”
厉海当然不承认自己是狗,但下意识腾出只手揉搓眼睑,定睛细瞧。
那些持枪警员的臂章上全都印着个‘泯’字。
再瞧负手跨立在他们正中的威严长官,分明穿一身军人戎装。
泯州和沪城的治安管理体制不一样,沪城因为租界众多,势力庞杂,军是军、警是警,军警泾渭分明,自成一体。
泯州则军警一体,所以泯州巡捕总队的头头虽然叫“队长”,但在泯州地界,实权相当于沪城的城防治安总部。
对泯州治安所而言,泯州巡捕总队就和土皇帝差不多,说一不二。
厉海眉毛往上抬了抬,小声问他哥:“泯州总队的人啊?”
厉江:“靳队长。”
厉海张口结舌愣住两秒:“你跟他认识?很熟?”
厉江:“见过两面。”
厉海大喘一口气:“你倒是早说啊,有这么座靠山,怎不早点搬出来?”
厉江面无表情瞥眼盯住他:“现在靠山有了,你那个冀姝好的案子,如果还办不清楚,就别回沪城了。”
厉海腆不知耻欣然微笑:“行呐,麻烦您给家母带句话儿。阿海要留在楚县成家立业,不能回她老人家膝前尽孝了。”
厉海别在腋下那只手悄悄攥成拳头,冰山形象差点当场崩裂,变成火山。
霍振庭此时已经逐渐定住心神,他置身这块地方被车灯照耀得像白天一样明亮,四周伫立爱热闹的人比白天更多。
这让拥有阴阳眼而不自知的霍大少倍感安心,不知不觉放松手臂,悄然脱离老公怀抱,和大家一样卖呆观望。
两抬棺木旁边不仅有人跪、有人站,还有条躺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尸首。
当然霍振庭站得远,他看不真切,脑子里也没有“死尸”的概念,在他看来,那地方躺着个人,或许是生病了。
旁边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病人检查、打针、治疗。
虽然法医也是医生,但他们并非在给尸首治病,而是查看尸斑、尸痕,为其拍摄、取证,并当场填写尸检报告。
霍振庭忽然满脸喜悦朝前方挥手:“姐姐,侬没事呀?”
他看见跪立在街道上那群人当中有个红衣身影,别人都跪着,只厂她站着。
不仅站着,还在其中来回溜达;正是今天中午被白绳拴在“红匣子”后边的漂亮姐姐。
霍振庭叫完姐姐,看人家没搭理自己,扭头给厉海报喜:“姐姐没被鬼吃掉,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