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绫看着祁霄,走近了两步,转而看向羊皮地图,说道:“对于大周来说,更好的办法是联合齐国,将你擒住作为人质,而我由齐返回周国,父亲伏兵于太华江畔,一旦陆方尽踏上大周土地,便是他的死期。
对于齐国而言,帮助大周抵抗陈国,才有生机,否则唇亡齿寒,齐将大周拱手送给陈,便是断送了自己唯一的活路。”
“好一个唇亡齿寒,你助陛下伐齐,对于周,也是同样的道理。
这是死局。
所以,你到底想如何破局?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确实有想过,留你在抚州,独自入齐……”
“唐绫!”祁霄伸手拽住唐绫,气得发抖,他居然敢承认!
唐绫看着祁霄的眼神软软的,不似平日的那种温柔,也不是做错事时的乖觉,像是一种没有底气的坦诚。
“祁霄,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你若独自入齐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直接将我捆了送给齐国皇帝的好!”
唐绫苦笑一声:“可不是嘛。”
唐绫与陛下谈的条件,最重要的一条便是祁霄必须跟他一起入齐,祁霄是他的人质,也是他的矛与盾,是大周联陈伐齐的先决条件。
就算唐绫私心里想护着祁霄,想遵从琳妃的遗愿送他回抚州,那也只不过是想想罢了,三国狼烟再起,唐绫背负的将是大周的国运,是千千万万大周百姓的性命,他何敢擅自做主,随心所欲。
“等等……”
祁霄回头再看一眼羊皮地图,对于周、齐来说,若无凤林山和太华江的天险可守,陈早就大军压境了,无论是兵败后周国向陈求和,还是齐国都事府谋刺唐绫,为的都是避而不战,因为论国力财力和兵力他们都无法与陈抗衡。
若祁霄是唐绫,他会选择联合齐国,抗击大陈。
这百年来三国分立的平衡就是这样维持着的。
这道理太浅显了,所以陛下若想联合齐国,先灭周,就得给齐国无法拒绝的诱惑,并且必须让齐坚信,周覆灭之后,陈将不会进犯齐国。
反之亦然。
这局棋,是陛下铺开的,却未必就是他能掌控的。
否则,唐绫不会选择冒险,何况由祁霄领兵入齐是唐绫自己提的。
“陛下许给周国的,是什么?十万玄铁矿不够。
和亲也不够。”
唐绫走到羊皮地图前,指了一个地方,齐国腹地,非常接近齐国国都硕粱,说:“以令山柳江为界重新划定疆界,西面归陈,东面归周,柳江东西百里不可驻军。”
令山比起凤林山就是个土坡,柳江比起太华江就是条水沟,以此为界并不能当做天堑来守,若真要动兵,根本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