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抬起唐绫的下巴,与他对视着,说:“我要查柳白的案子,我也想带母亲回抚州从此安稳度日。
如果没有遇见你、爱上你,我会回去装一辈子浑浑噩噩。”
唐绫抚在祁霄颈上的手微微颤了颤,他自己没发觉,祁霄却立刻察觉到了,抬手覆住他的手背,捏在自己手心里。
“但我回不去了,你我心里都是清楚的,就连母亲都是明白的。
陛下将户部和罗瑜的案子交给我,就不会轻易放我回抚州了。
还有天策营……唐绫,你希望我争吗?”
唐绫抿了抿唇,他……是希望的吧?他抬眼看着祁霄,能想见他一身锦袍玉带珠冠于朝堂大殿上堂堂而立的模样。
只是想一想都能让唐绫忍不住倾心爱慕,他想到那个样子的祁霄,御风九天、展翅翱翔。
祁霄看着唐绫的眼色,即便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但他眼中的情痴都太清楚,让祁霄十分欢喜,忍不住想做些其他事情,将所有难题都抛诸脑后。
祁霄吻了吻唐绫,突然正色说道:“唐绫,你或许自己不知道,你是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一道光,让我在迷途中看清了方向,因为你,我会做、能做不一样的选择。”
“……我?”唐绫没听明白。
他以为自己是祁霄的劫难,只会连累他。
祁霄太爱他,所以才这样盲目?
“母亲教我忍耐,教我如何才能活下去,师父教我自在,教我武功兵法、想我成材,他却来不及告诉我该为何而活,那些东西对于一个注定庸碌无为的人有又何用。
直到遇见你,我好像想明白一些了。”
祁霄的手指划过唐绫的眉峰眼角,看着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倒影,轻轻笑起来:“我若只是个蛮横娇狂、羁傲不逊的王爷,你定不会这样望着我、爱着我吧。”
“你不是。”
“我不是,可装久了,连我自己都模糊不清了,若装一辈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差别呢?因为你,我不想装一辈子,只做一个无用的人。”
刚到元京城的时候,祁霄是有机会韬光养晦,将自己掩藏起来,安安稳稳混日子,见一见琳贵人,想办法回抚州。
祁霄慢慢说道,“你生为荀安侯世子,本可以安乐一生,但既是天生羸弱还要上战场,竟丝毫不怯陆方尽。
你入陈为质、戴着镣铐、受尽屈辱、遭遇刺杀、又病又伤,可这一路你却从未露过畏惧之色、生过退缩之心,唐绫你将家国责任担在肩上,并非理所应当,也不是被逼无奈,只因为你是唐绫,而唐绫担得起、做得到。
我祁霄也担得起,我也做得到。”
白柳生死皆为忠义二字,陆方尽顶天立地要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