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折煞老奴了,这都是陛下的旨意。”
祁霄从承明殿出来,忍不住想,莫非让他抄经只是一个借口?好让他躲过去给皇后和昭妃请安吗?但请安只是走个过场,留他在承明殿中抄经才是会令秦氏和公孙氏更恨他吧。
陛下是生生将他立成了个活靶子,非把他往绝路上逼,给他天策营说不定真的是为了保他性命的……
张绥安送走了祁霄,返回承明殿中:“陛下,时辰不早了。
太后还等着陛下用膳呢。”
“嗯……张绥安,你来看看。”
陛下点了点桌案上祁霄抄写的道经和最开始临的小草千字文,“看看写得怎么样。”
张绥安凑上前看了两眼,笑道:“陛下又拿老奴开玩笑,老奴粗鄙,哪里懂文墨之雅。”
“呵,你跟在朕身边上了十年太学,还记得那时候替朕抄了多少书吗?欺君之罪,朕给你记下了。”
“陛下饶命啊。”
张绥安一脸惶恐,赶忙要跪。
“得了,别演,还来劲了。
走吧,别让太后久等了。”
“是。”
张绥安回头望了一眼桌案上的抄经,隐隐想要叹气。
陛下突然对张绥安说:“老九既然抄了道经,就让人送去司天监吧。”
“……是。”
“另外送琳贵人去西行宫养病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回禀陛下,都安排好了,方院判说琳贵人已有好转,可以挪动。”
“嗯,让方院判跟着去,琳贵人的病养不好,他就不用回来了。”
“遵旨。”
月祭大典从开始到结束,两个多时辰,祁霄像只提线木偶一般,按着宁晚萧昨日所教规规矩矩地走完了所有章程,待祭奠礼毕,祁霄只想仰天长叹一声,太累了。
月祭之后宫中有宴,祁霄在觥筹交错中生出更多更深的疲倦和厌恶。
他望向唐绫的方向,唐绫似有感应一般,转而看向他,与他相视一笑。
唐绫的目光温柔含情,令祁霄不由地微微扬起嘴角,他想快些回同会馆,才好将唐绫拥在怀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许多人,只能草草望一眼。
虽说是宫宴,但与上一次唐绫的洗尘宴不同,中秋佳节各府各家都要团圆,陛下也不能将朝臣都拘在宫城之中,所以早早就散了宴席。
祁霄离宫时刚到亥时,说早也不早了,不过中秋夜,元京城有灯会夜市,子时还有烟花,正是热闹的时候。
祁霄钻进马车,唐绫果然已在等他。
唐绫一笑,祁霄一句话未说先凑到他跟前,将人吻住,搂在自己怀里抱好了。
“很累吗?”唐绫抬手抚过祁霄的额角眉梢,祁霄大清早就出了门,在月祭时便瞧出他面有倦容,只是他头一次见祁霄板正的模样,竟有些好笑又觉得很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