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一袋的棉花回家,路上碰见村里的钱奶奶。
钱奶奶似乎是从猪圈方向出来,手里还拎着一袋子东西。
同样从猪圈里出来的徐老屠看到她就道:“楚沁你还要不要羊奶,要就来换。”
楚沁摇摇头:“我最近不缺。”
她先前因为捣鼓蛋糕时缺奶,便去找徐老屠问了问,但那时羊奶得供给村里的几个小孩儿,自然没有她的份。
现在有几家小孩的父母也换不起羊奶了,与其浪费还不如换给楚沁。
徐老屠有些可惜:“那就只能都留给村里那些娃娃了,这样一分每个人能得三勺都算多的了。”
楚沁表示无所谓,倒是好奇地看向离开的钱奶奶那边,问道:“钱奶奶刚才干啥呢?”
徐老屠脸上带着些许惆怅,说道:“还能干啥,就是来看看猪圈里有啥能吃。”
楚沁一怔。
猪圈里能有啥吃的,无非就是那些牲畜。但牲畜能让钱奶奶吃吗,当然不行,所以徐老屠话里的“吃的”指的是那些牲畜的饲料。
再说,猪圈里已经没猪了,今年我的猪堪堪够交任务,一头没能留的,在半个月前就已被肉联厂全部拉走。
现在那里头只有几头驴几头牛还有两头羊与四只鸡,饲料自然也是只有这些牲畜吃的花生豆子等等。
但那能是好花生好豆子吗,干瘪得不成样子,味道好不好不说,吃到肚里能填饱而不拉肚子就算不错了。
楚沁有些沉默。
因为帮忙做陷阱的事儿她和钱奶奶一家相处甚多,但让她去救济帮助,楚沁却不敢。
回到家中,因为一场秋粮而缓和的气氛又逐渐压抑起来。
楚沁不得不抛弃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更得从这几个月的懒散中挣脱出来,把锻炼身体再度提上日程。
天暗沉,风渐大。
今年的火锅要比去年丰富,因为外头实在冷加之天也实在暗,楚沁就在堂屋里吃。
舍弃饭桌,楚沁坐在三脚架旁边,架子上悬挂的就是铁锅,铁锅下是铁盆,铁盆中燃烧着不算旺的火焰。
而旁边则是两张小桌,小桌上摆放着烫火锅需要用到的食材。
杨大姨给的牛肉、去年剩下一直放在空间背包里没吃完的羊肉,以及一些青菜,和楚沁昨日做的豆制品。
她这回磨豆子可算下血本了,磨了许多,整整做出七板的豆腐来,更是将豆腐炸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豆腐泡,小的留着吃,大的都用来包豆腐酿,用的还是冬笋馅儿。
这七板她都没有送出去,为此楚沁还特意将空间里剩余的羊肉拿出来,把做剩下的四豆腐放入里头去。
没办法,她实在爱吃豆制品。
楚沁将豆泡扔到锅中,这次的汤底有些特殊,用的是剁椒和糟辣椒,再加上蒜末和各种大料,味道比纯骨汤要好吃得多。
这股酸辣味浓重得不行,随着风一吹,就连在家里躺着的黄豆子都隐隐闻到那股味儿。
但因为隔得实在远,他还没确定是啥味儿时这股味道便已消散不见。
“肯定是楚沁。”
他翻个身,嘀咕两句。
黄豆子深觉得跟紧楚沁才有肉吃,等明年缓过来后就得跟着楚沁的步调走。
除夕夜是几家欢喜万家愁。
楚婶儿家躲在厨房里,将门窗全部关紧,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吃着年夜饭。
饭桌上有辣椒炒肉,有红烧鱼,还有各色青菜,吃的还是地瓜饭。
一家四口便这般偷偷摸摸的吃,即使吃着肉,心情却也沉重非常。
杨小舅家呢,今年很是节省,最出色的菜只有盘蒜泥白肉,其余的就是咸菜萝卜干,连青菜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