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无心再考虑她们的情绪,转身走到王依兰床畔。
“王妃莫怕,本宫虽没有生产过,却读过一些话本,恰好有一本书上曾讲到一女子与情郎私奔,二人被女子的父亲追杀,只好一路逃亡,连生产都是在野外完成,想来那女子生产事项也可套用在你身上。”
江柍不愿暴露自己的医术,亦不愿能救人时却不施以援手,只好找此借口,说着谎言,后背已冒了一层心虚的汗。
李嫱闻言便道:“妾身正纳闷儿呢,怎么太子妃对妇人生产之事如此熟悉,原来是看了话本。”
江柍一笑:“还望二位王妃帮本宫掩盖,否则若是被人知晓本宫私下看此等杂书,怕是不好。”
李嫱只道:“放心吧,谁还没有淘气过,妾身儿时也是看过许多这种书的。”
“……”江柍闻言便做出羞臊的样子,掩面一笑。
很快便有侍女端了热水来,江柍同李嫱稀里糊涂的接起生来。
王依兰声嘶力竭地痛呼,“啊”字落在耳中,不再像是人的喊叫,而让江柍想起野兽的嘶嚎。
这一刻的王依兰不再是一个女子,也不再是一个贵妇。
她犹如一头分娩的母兽,用血淋淋的生命力在保护自己的胎儿。
江柍和李嫱不断鼓励她,“使劲儿啊,使劲儿”。
生孩子,倒像是拔河比赛似的。
接生的人一边加油助威,一边还要从死神之手抢夺这母子的性命。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又有一盆接一盆的清水送进来。
金乌由南边儿慢慢往西边儿挪,阳光倾泻,好似天穹泣血。
约莫一个多时辰,门口乍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稳婆来了!”
江柍闻言和李嫱对视一眼,都是大喜。
李嫱说:“你快出去瞧瞧。”
江柍忙出了门,问道:“稳婆何在?”
雾灯为难地指了指墙角一棵银杏树,只见那稳婆正扶树“哇哇”呕吐,看样子像是要把心肝脾肺都一并吐出来,连给江柍行礼都顾不上了。
谢绪风风尘仆仆,说道:“我怕误了时辰,骑马将她带来的,她第一次骑马,半路就已吐过一回了。”
江柍又问:“其他稳婆呢?”
“另外三个稳婆都乘马车来的,只她一个敢上马。”谢绪风说道。
“王妃!”忽听房中一声惨叫。
江柍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依兰忽然喘不上气了!快让稳婆进来!”李嫱叫道。
江柍吓得腿都软了,往后跌了一步,扶住门框,喊道:“不管了,把稳婆扶进去!”
“可她还在吐呢!”
江柍目光坚定:“那就让她边吐边接生!”
“……”
稳婆被人推着进了禅房。
江柍却是没有勇气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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