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尚未商讨出结果,谢爻忽然收到了郗子兰的传音。
他蹙了蹙眉,温声道:“子兰,你那里可好?”
郗子兰声音打颤:“阿爻哥哥,掌门师兄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谢爻未曾料到她是为了这事:“是听谁说的?”
郗子兰道:“阿爻哥哥可记得我那个沈氏的弟子?和少殷在一起的那个?”
谢爻道:“记得。”
郗子兰道:“方才她给我传音了。”
“她说了什么?”谢爻问。
郗子兰迟疑了一下,方才道:“她说偃师宗的人将她和少殷捉走后,过了几天便放了,他们在赤地与掌门师兄会和,然后……”
谢爻听她欲言又止,猜到其中有内情,便安抚道:“你如实说,不必担心。”
郗子兰“嗯”了一声:“她说掌门师兄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她带到底仓里问话,然后就一直将她囚禁在那里,她一直在设法向外传音,但是始终传不出去,直至不久前,她说感到囚禁她的那间小舱室忽然动起来,似乎是飞离了飞舟,然后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
她顿了顿道:“她被震晕了过去,醒转过来试着给我传音,发现这回能传出去了。”
堂堂掌门竟然将门下一个小弟子囚禁在暗室中,这事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谢爻初听也觉荒谬,但略一思忖,便想到大约是为了偃师宗的消息。
但是夏侯俨身为掌门问弟子几句话,何必要将她囚禁起来?除非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做,不能让这弟子将偃师宗的消息泄露给别人。
这别人自然也包括他。
谢爻只一刹那便想通了其中关窍,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像是永远沉不到底。
先是凌霄恒,然后是谢汋,如今是夏侯俨,这些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露出另一副面孔,一种窒息的感觉渐渐包裹住他,就像慢慢溺水。
他定了定神:“她眼下在哪里?”
郗子兰道:“她将方位传给了我,在赤地西北方向的沙碛里,离琅玕城不远……阿爻哥哥,她听到的那些巨响会是什么?掌门师兄他们没事吧?”
那样大的动静若非天劫,便只有大量灵力瞬间用九天真火引燃,而灵力的来源也不难猜——夏侯俨这次出征出动了好几艘战船,每一艘的底仓里都装载着大量灵力。
他迟疑了一下,决定先将夏侯俨的死讯隐瞒,郗子兰伤势未愈,这时候再添哀恸只会雪上加霜。
“你安心养伤,不必担心,一切有我在。”谢爻安抚道。
郗子兰轻轻“嗯”了一声,听起来安心不少:“我好好养伤,不给阿爻哥哥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