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心机城府如此可怕,将来必是大患。
唐峘清楚自己的儿子,他不信唐绫如此愚蠢,竟也会当局者迷?
“爹,他利用我回元京不假,但联军伐齐是我的主意,是我利用了他。
现在大陈兵马一半都陷在齐国境内,元京城中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朝局大乱。
而我大周没费什么力气就夺了柳江以东三州五郡,少了陈国虎视眈眈,更没了齐国袭扰西境。
陈周议和,止戈息武,还有十万玄铁矿,怎么都不亏啊……为大周争取最大的利益,不正是赴陈之前,皇上和父亲的吩咐吗?”
“这个楚王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做成这么多事情,必然野心不小。
灭齐之后,他带着军功回朝,讨了陈国陛下的欢心,自然能有夺嫡的希望。
再花言巧语哄哄你,替他筹谋一番,让他能顺势娶了羲和公主,至尊之位可期。”
“他不会的……”唐绫心里一阵钝痛,默默咬住牙。
如果祁霄真的想要那个位置,真的想娶羲和公主,他……他会帮他吗?
唐峘听着唐绫一味维护祁霄,不禁蹙眉,连连摇头:“若只是利用,或互相利用,那倒也罢了。
可你却还说喜欢他。
你说的对大周都好,那你自己呢?”
唐绫被唐峘问的无话可说,他垂着眼、蹙着眉,脸上是唐峘从未见过的沉郁和掩饰不住的伤情。
“当时送你入陈为质,爹是追悔莫及,不仅让你几次遇险,还……还让你遭人欺辱!那混蛋小子,早晚爹得要了他的小命。”
“啪!”
唐绫一着急,在唐峘面前拍了桌子:“爹!他多番救我性命,你不许动他分毫!”
唐峘一愣,他真是第一次见唐绫这样失仪,是激他过头了?
“……爹,我的意思是……”唐绫有些慌乱,赶忙找补,声音和态度都软下来,几乎是在求着唐峘,“我是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爹,你就不要追究了。”
唐峘大叹一声,站起来走了几步,从边柜里取了两壶酒出来,将棋盘撤掉,换了酒盏来:“你爹不是什么老顽固,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唐绫啊,你是我儿子,你喜欢的人就该你自己来跟我说,星罗卫的密报上可没有他对你的真心。”
唐绫从他爹手里接过酒盏,这不是他们父子俩第一次单独一起喝酒,但这样喝酒谈心的机会却是绝无仅有。
“爹,他能在短短一年内做成这么多事情,不是因为我唐绫,而是因为他是祁霄。”
唐绫一口饮尽杯中酒,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点笑,顿了顿又说,“爹,我喜欢的人不是陈国九皇子、不是楚王,他叫祁霄。”
唐峘给唐绫倒了第二杯酒。
“他救过我许多次,说让我拿命还他,说那话的时候又狂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