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霄还是杀了他,当着许证的面杀了二皇子,原因显而易见,一,告诉所有人,他既然来了,就是要灭掉齐国,并没有谈和的余地,二,是试探许证的反应,若许证拼死一战,就是困兽之斗,而执死志应战的齐军并不容易对付。
但许证在眼见二皇子惨死之后、悲怒之际,居然还是不战,那便是告诉了祁霄,齐国无心再战也无力再战了。
“邹大人……”许证沉沉叹息道,“死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徒惹圣上生气、牵连家族啊。”
邹圣看着许证,微微牵了牵嘴角,慢慢说:“国破……家亡……”
邹圣的声音像是用锈钝的锯子锯木头,听着瘆人。
“邹大人好生休息吧。”
许证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自陈军南下领兵御敌,这数月来一直都在第一线,齐国现在的状况他比谁都清楚。
若是举国一心,拼着你死我亡的心一战到底,非是不可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硕粱皇都里的人都怕了祁霄,根本没有打仗的心思了,自从圣上向周国割让了柳江以东三州五郡,齐国就如同是放弃了挣扎、待宰的羔羊。
好不容易二皇子仍有忠勇骨气,愿意一搏,却是螳臂当车的结局。
“报。”
许证刚走出邹圣的房间,兵士就来报信。
“何事?”
“有陈军军中的消息。”
许证回到书房,才细问:“说吧,有什么消息?”
“回大将军,楚王命肴山军开垦荒地、务农。
凤林山山道已开,除了给陈军的补给,还运来了许多粮食种子,已分派给了肴山军。”
肴山军本就多是农民,打仗他们不行,可难不倒他们。
何况比起打打杀杀,种粮食才让他们欢呼雀跃。
许证瘫坐在太师椅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祁霄把肴山军集结来槐延关,根本就没想过让他们来拼命,难怪肴山军肯投了陈国,难怪他们肯来槐延,难怪越来越多流民往肴山军里投。
倘若他许证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他也愿意选一条安生活命的路啊。
“报!”
许证还没缓过劲来,外头急匆匆跑进来个兵士。
“何事?”
“大将军!守军出了逃兵。”
自从开始打仗,逃兵就没少过,每一营时不时都会闹一出,但军中有纪律,出逃兵是要连坐的,被抓到都是杖毙,总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却也不会真出多大乱子。
许证一皱眉头,槐延关出逃兵报得这样急,怕不寻常:“仔细说。”
“跑了……两队人,都往陈军营地方向去了。”
两队人,便是整两百人,去投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