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咳咳咳……”
青岚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小声嘀咕:“公子怕苦,可我身边已经没有糖了。”
祁霄轻轻叹了叹,他们一路翻山越岭,能有粮有药就不错了,糖啊蜜啊就都别想了,只是他不知道唐绫怕苦,早知道怎么都该在身上留一袋蜜饯果子,又不占地方。
唐绫将空药碗推开,又往祁霄怀里钻了钻:“你别听青岚胡说,我从小恨不得是养在药罐子里的,怕什么都不能怕苦啊。”
青岚瞧唐绫跟祁霄腻歪的模样十分没眼看,接过空药碗撇过头去,临走说了句:“一个时辰后服第二贴。”
祁霄觉得唐绫在他怀里轻轻颤了颤。
祁霄忍不住无声笑了笑,还是被唐绫发现了:“你笑什么?见我难受你就开心了?”
“在雍城长街上我拦下苏勤的队伍,见着被困在囚车里的你,那时候你只抬头扫了我一眼便不再理会了,那般孤傲清冷,受了苏勤诸般侮辱苛待,偏还能不畏不屈,淡然镇定……怎么都想不到,你愿伏在我怀里撒个娇,竟是这世上最大的快乐。”
“让苏勤诸般侮辱苛待我的人,不正是你么?现在倒来讨乖?”
“论说英雄救美还得靠我自己创造机会。”
祁霄抬手为唐绫擦了擦额角的细汗,“那时候你也是病着,我还用药激你病发,令你昏了许久。
幸好,不是追悔莫及。”
唐绫忍不住笑出声:“你再这么说下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让我多行二十里地,就为了让我病一场,好由得你为所欲为。”
“不敢,也舍不得。”
祁霄握着唐绫的双手,他的掌心好像比唐绫都烫。
“嗯。”
唐绫笑了笑,顺手扣住祁霄的手指,两人交叠相握,像是无声的誓言,执子之后,永不相弃。
“再睡一会儿吧。”
“不想睡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今天是唐绫的生辰,他不想在行军和昏睡中度过。
“好。
我陪着你,说什么好呢?”
“祝我生辰快乐。”
“生辰快乐。”
唐绫扬起脸看着祁霄,笑逐颜开便少了两分病气。
“一句祝福就够了吗?子绎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唐绫微微一愣,笑着问:“深山老林、冰天雪地,你还能给我准备什么贺礼吗?”
“虽不是什么顶好的东西,就算一点心意,来日我再给你补。”
祁霄从袖中取出一细长木匣,没什么雕刻花纹,质朴到简陋。
启开木匣,里面躺着一支银簪,式样简单极了,很是不起眼。
“这算是还我的?我怎么觉得我亏了?若是你自己亲手做的,那便饶了你。”
唐绫被祁霄顺走的簪子是羊脂白玉,再不济都能换百两银子,到了祁霄这里,一支银簪,能有两都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