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么?是犹豫,或是纠结?
还是在思考,是否要卖掉手表?
叶湑左手摩挲着手表,心里总觉不大对劲。
她眉头拧起,难不成,这人是个左撇子?
闭上眼,任由直觉牵引着自己动作。右手心空落落的,想要抓着点什么,手指微动,贴着椅边开始抚摸。
她的动作倏地顿住——如果,那人不是左撇子呢?
把眼一睁,她迅速起身,撑着长椅弯腰来看。
刚才摸过的地方,有几道轻微的划痕,细细体会,似乎是有笔画的内容。
长发落下,挡在脸上,掩住了她的视线。她撩起额前头发,俯身上瞧,隐约有个名字,果然有端倪!
她暗自庆幸,待定睛看清上面刻的名字,脑袋里嗡了一声,仿佛一道惊雷,震得她头皮发麻——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她舅舅唐铭之的名字。
这三个字刻得歪歪扭扭,但却清晰。
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个名字,只可惜被人画了方格,完完整整地涂黑了去。
难道说,杨教授要她保护的人,是她舅舅?
不对啊,叶湑暗叫不好。
唐铭之搞的研究是国家机密,她虽不懂,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
若真如她猜测的一般,那么杨教授从学术造假一事中查到的线索,或许就同唐铭之所在的领域相关。
这就是说,动手的人真正目的不在搞乱学术圈,而是借由混乱,探查学术机密!
烈日当空,她竟打了个寒噤。
仿佛陷入一个巨大的涡旋,可这条路上只她一人,她无法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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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湑给舅舅打了个电话,如她所料,通话显示对方占线,冰冷机械的女声中英文交替循环。
她挂了电话,望着对面泛着金光的翠湖出神。
自舅舅在国外的学业结束以后,她便再不曾与他通过电话。
仿佛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无法联系、无法相聚,如果不是每年一封唐铭之亲手书写的信从某个神秘的地方寄来,告知她近况,让她知道舅舅还活着,而且过得还不错,她一定以为他就像她父母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她而去了。
离开翠湖前,她给长椅拍照片留了档。走出公园,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炙烤着行人,叶湑晒得喉咙发干,迫切想要买水喝。
正巧路边一个卖水果的摊子,个个饱满,整得水灵灵的。
她问老板挑了几个,借了果摊自带的水洗净,抬手就往嘴里送。
还没碰到皮儿,身后忽的被人撞了一下,手上脱力,水果啪一下掉在地上。
果汁四溅,表皮沾满灰尘。
回头看去,身后行人熙攘,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罪魁祸首”。
经这么一遭,她叹一口气,无心再吃东西,转头叫了辆出租车,让师傅送自己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