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与儿子说话,是什么时候?好像是个黄昏。
有人咚咚敲门,她去打开,林细云死撑着门框,满头是汗,双眼通红。
裴红秀知道出事了。
那天的林细云浑身狼狈,扑进她儿子怀里,嘶声痛哭。
儿子对裴红秀说:“妈你在家待着,我带细云去派出所。”
就是这句话,她记了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意识到好多地方已经开学了对不对?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苦哇!
第58章杀师父的人
后来陈晓冬入了狱,那段时间,她儿子每天陪在林细云身边,疏导她、安慰她,说没关系,他仍然爱她。
儿子拿着家里所有的积蓄回了城,又从朋友亲戚那儿借了些钱,准备按揭一套二手房。
他说要娶她。
林细云就在裴红秀家住下了,看着她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裴红秀心里不是滋味。
林细云凭什么?自己出了丢脸的事,要她儿子为她擦屁股?为什么这个罪,要她儿子、要她裴红秀去承担?
这种不光彩的事,不能与外人说。气没地儿撒,就只能把矛头,对准了林细云。
裴红秀指着她骂:“你怎么还有脸?你有什么脸活着?”
“吃吃吃,就知道吃!出了这种事,你居然还吃得下饭!”
“我要是你,就去找棵树吊死!”
一天早上,陈脉爷爷来敲门,说林细云在陈晓冬家门口,上吊自杀了。
那时候陈脉爷爷身体还没现在这么坏,尚还健朗,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慢嗒嗒抽一口烟,劝她:“积点口德吧,对人好,也对自己好。”
裴红秀儿子回了村,处理了林细云的后事,离开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她的心如坠冰窖。
他砍掉了门口那棵白桦树,扔在村口。裴红秀后来去看过,刻了名字的那个地方,被他用刀割下带走了。
从此母子俩失了联系。
收音机出了故障,音乐戛然而止,像是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那一年。
再听见他的消息,是在半年后。警察打电话来,告诉她河里捞出一具死尸,衣服口袋里摸到一块四四方方的白桦树皮,上面刻了两个名字。尸体已被河水泡涨,面容模糊,可树皮上的名字,却清晰无比。
这些年,裴红秀逢人便说,她儿子娶了新老婆,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她和儿子之间的事,村里人都不知道。
保准儿啊,这背地里,都羡慕着她呢!
浮梁胡同23号。
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聚在门口,望着叶湑那块旧匾额,满脸雀跃。
“是这里吧?真是这里吗?”
“信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