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远泽的口吻里带了些小心,生怕魏丛愉会多想,只是对于沈寂的话也未然全信,此时轮值的侍卫进进出出,打断了兄妹两人之间的沉闷。
魏丛愉吸了吸气,目光灼热坚定的看向魏远泽,说道:&ldo;我信他,所以还请兄长一定要谨慎些。&rdo;
他显然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魏丛愉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轻咳两声后,才犹犹豫豫的问道:&ldo;阿愉,你和定北候&rdo;
或许魏远泽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唐突,话到一半便被他生生的止住,转而说道:&ldo;我明白,你放心吧。&rdo;
得了他的应允,魏丛愉便不再担心什么,兄长既然应了自己,就一定会当心的。只是眼下也不是说别的事的好时机,想到这些,魏丛愉笑了笑说道:&ldo;日后再同兄长言明。&rdo;
待魏丛愉重新回到看台时,看台上已经比方才聚了更多的人,她隔着人群往北狄的方向瞟了一眼,正巧燕怛也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时,燕怛朝着她挥了挥手,魏丛愉无奈只得点了点头以做回应。
燕睢立于燕怛身旁,看着他朝人挥手目光便追了过去,远远的也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只是一身红衣十分扎眼。
燕睢见此,不免嘲笑起他来,冷笑道:&ldo;王弟,本王瞧着那不过是大梁最普通不过的女子,你竟也认得?&rdo;
燕睢与燕怛向来不睦,他这般阴阳怪气的语调也不是头一遭,燕怛到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抬手在他挑好的马背上拍了拍,翻身上马,睨着燕睢冷声道:&ldo;王兄即没见过她,又怎知她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rdo;
&ldo;她是魏建生的女儿。&rdo;
燕睢听了这话,忍不住又回头看了魏丛愉一眼,转过身时依旧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ldo;那又如何?这大梁除了沈岳忠能与我北狄抗衡一二之外,旁人又有何惧。&rdo;
他如此说着,便有些得意之色,口下对着这位王弟便越不留情面:&ldo;王弟啊,父王教你学习大梁的文化,可没叫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区区一个武将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夸张,将来还不是要死在我北狄的铁骑之下。&rdo;
燕怛摇摇头,忍不住冷笑一声,策着缰绳离开,往猎场方向奔去。
被他甩在身后的燕睢目光恶恨恨的追着那道背影,半晌后才打马而行。
说是大梁和北狄在一起狩猎是为着欢迎北狄,实际上也是两方在暗地里在一处较劲儿罢了。北狄人善骑射要比大梁更甚,因此这猎场里就有些说头了。
为尽地主之宜,大梁自然不能胜,但也不能输的太难看,这猎场里的猎物哪里分布最稀疏,哪里相对密集自然只有大梁人才清楚。
皇上和北狄王在营帐里喝酒聊天,听着猎场里不停传出两方射猎的数量,时不时的配合着尴尬的笑几声,表面上其乐融融,内心里风起云涌。
君子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旁的萧元景不行,但着骑马射猎听小曲勉强算是他的长处。
好不容易能到了自己有发挥的机会,他自然不甘屈居人后,特别是屈居北狄之后。进了猎场后就成了撒开网的鸭子,根本抓不住。
他身边跟着的几个护卫骑马跟在他身后,他又嫌他们粗手粗脚的只会吓跑猎物,便不准他们再跟,几个人奉着就是保护三皇子的旨,哪里敢离开。
可萧元景这会也起了性子,十分不满的嘟嚷着:&ldo;你们这些笨手笨脚的呆鹅,吓跑了本皇子的猎物丢了大梁的颜面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rdo;
几个人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萧元景不以为然,抬手将自己束带紧了紧,听到草丛中有响动,立刻拉开弓咻‐‐的一声,竟然有人比萧元景更快一步。
萧元景的箭射出去后,好巧不巧的将对方的箭顶了出去,钉在一旁的灌木上。
鸡飞蛋打,草丛里的动物受了惊吓,四处逃散,萧元景压着怒火转头去看,哪个不长眼的竟敢和他抢猎物。
&ldo;三皇子,&rdo;沈寂啧了一声,晃了晃手里的弓,萧元景一见是他,强忍着的怒火憋了回去,却见沈寂反而笑起来说道:&ldo;方才三皇子不是要发怒的么?怎么突然就憋回去了呢?&rdo;
萧元景从来没同沈寂发过脾气,如今见了沈寂不仅没有怒气,反而像搬到救兵一般,舒着气对身边的几个护卫说道:&ldo;你们几个远远的跟着就好,有沈寂在,不会出什么差子。&rdo;
几个护卫没有办法,只得远远的跟着,萧元景顶不耐烦的被人跟着,冲着沈寂挤眉弄眼的,可沈寂压根就不看他。
&ldo;沈寂,想办法把这几个人甩掉,咱们往林子里去,我今儿特意打听过知道哪边的猎物最多。&rdo;
沈寂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萧元景急吼吼的问道:&ldo;怎么回事啊,沈寂?&rdo;
沈寂原本就担心猎场里会出什么乱子,自然不想让萧元景乱跑,他左思右想以萧元景的性格只怕也圈不住他,若是和他说出实情,藏在暗处的敌人没乱,他必然是头一个人乱起来的。
左右自己跟着他,应该出也不会什么大事,打定主意后,沈寂才淡淡道:&ldo;可以,不过你不能太过忘形,离我太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