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且放心,&rdo;魏丛愉应允道:&ldo;父亲不在府中,明日一早我便去寻他,看看他能否帮上忙。&rdo;
魏丛愉的话未说死,关于此事皇上的态度尚不明了,他们若是过于急迫反倒弄巧成拙。
凤澜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并不强求,只要魏家肯出面帮忙,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送走凤澜后,春婵伺候魏丛愉沐浴,拿着巾帕抹着澡豆她擦拭后背时,忍不住道:&ldo;小姐这段时间太过操劳,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该是好好补一补了。&rdo;
魏未愉没有回应,闭着眼将自己浸在温热的浴桶里。
天气变幻莫测,今冬虽是只下了一场薄雪,可这气温却是唬不住人的。
她坐在妆台前擦拭着未干的头发时,就越发觉得脚下发凉,手上的动伤未停同春婵说道:&ldo;春婵拿个暖手炉来。&rdo;
春婵铺好床后忙拿着暖手炉递到魏丛愉手中,接过她手中的帕子继续擦拭着未干的头发。
魏丛愉双手搭在暖炉上才感觉身子一点点暖回来,她盯着暖炉瞧了许久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ldo;这不是我素日里常用的那个?&rdo;
魏丛愉向来不将这些事情记在心上,乍问之下春婵倒是有些诧异,忙回道:&ldo;小姐今儿倒是好眼力,这是奴婢出去采买时瞧见的,小姐之前用的那个有些老旧了,所以给小姐换了个鎏金手炉。&rdo;
听到鎏金手炉时,魏丛愉的眼皮跳了一下。
春婵将魏丛愉的头发擦干后,又抹了些茉莉花油,做好这些后才扶着魏丛愉起身说道:&ldo;时辰不早了,我伺候小姐安寝吧。&rdo;
魏丛愉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顺手将手炉搁在妆台上回到寝卧,待她躺下后,春婵将床幔放下来熄了灯后才离开。
这一夜,魏丛愉睡的极不安稳,没过多久就陷入梦魇之中。
她梦到沈寂穿着一袭白衣,置身在一片迷雾之中,手里提着谢衍的人头向自己走来。她看不清沈寂的样子,周围的雾气太大,任凭她怎么驱赶都挥散不去。
她艰难地朝着沈寂跑去想问一问他为何要如此冲动,可人刚到近前,还未来的及开口,沈寂就将谢衍的人头放到她手中,对着她灿然笑开:&ldo;这茉莉你可喜欢?&rdo;
魏丛愉面上血色褪尽,谢衍的头颅在自己手中的触感格外明显,她慌忙的低头看着自已的双手时,才发现沈寂放上去的竟真的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茉莉。
她顿时松了口气,伸手拉着沈寂劝说道:&ldo;快和我回去,凤澜还在等着你。&rdo;
沈寂骤然甩开她的手,一脸茫然的表情,回头看了看呢喃道:&ldo;去哪?我父兄还在等我。&rdo;
忽然间,云雾散开,画面一转,刑场之上。
沈寂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刑场上,背上背着的犯由牌上赫然写着谋反之罪。谢余坐在监斩官的位置上面容诡异的看看沈寂后,又看向自己。
萧易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后,勾着嘴角同她道:&ldo;你不是想要救他么?你看,他马上就要死了!&rdo;
她来不及去救沈寂就被萧易扼住,强迫她抬头去看,沈寂双目腥红盯着她不停的说着什么,可她却怎么都听清楚他的话,直到谢余将手中的斩头签掷在地上的瞬间,魏丛愉才听清沈寂说的是什么。
他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魏丛愉嘶喊着想要阻止这一切,挣脱萧易疾步奔向沈寂的时候,刽子手的刀豁然落下
&ldo;不要!&rdo;
沈寂的鲜血溅了她满脸满身,她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抬手停在半空中绝望的嘶吼起来
魏丛愉从梦中惊醒,抬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大口的喘着粗气,被冷汗浸湿的寝衣粘贴在皮肤上,黏腻、冰冷。
魏丛愉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呛的她咳嗽起来,可这冷意也让她冷静下来,强烈不安感从身体上慢慢消散,本能的颤栗也渐渐平息下来。
迷雾笼罩的寒夜里,万籁惧寂,远处的天空上隐隐有些泛白,黑夜即将过去
魏丛愉推窗的声音惊动在外间守夜的春婵,她走进来取了袄子披在魏丛愉的身上:&ldo;小姐做恶梦了?&rdo;边说着边将她扶回桌边坐下,将窗子阖上。
魏丛愉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只觉得冷入心肺,疲惫的问道:&ldo;什么时辰了?&rdo;
&ldo;寅时末,天色还早小姐再睡会吧。&rdo;
魏丛愉摇了摇头,吩咐春婵将书案上的灯点燃,映着光抬手从笔加上取了支笔,舔了舔墨开始写信。
半个时辰后,魏丛愉将写好的两封信分别装入信封中,用蜡封好交到春婵手中:&ldo;这有两封信,有名字的那封让府里的快马加鞭送到父亲那处去,另一封没有署名的想个法子递到谢余手里去。&rdo;
春婵晓得轻重,将信收好后立刻动身。
春婵走后,魏丛愉左右也是睡不着的,唤来秋月一道去了厨房。亲手做了两道小菜,倒也没有多可口,不过两道腌制的小菜,还是从前她随父亲在外时和当地的村民学的。
这样爽口的小菜配上白粥更下饭一些,魏嫣好几日没有好好吃东西,不能食的太多,吃些流食好消化。
魏丛愉怕魏嫣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叫秋月将白粥和小菜送到易芳华那里,易芳华收了东西不住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