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片刻未见,但时光已荏苒。
“克拉姆。”黑发青年低唤。
“塞亚。”教皇不意外恋人来质问,但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回答。看出他的答案,塞亚重重一叹:“我离开都三百多年了,你们俩的关系还是没半点改善吗。”
如果拉非雷不是克拉姆本人,他们就是他见过最糟糕的父子。
“你知道,我从不反对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一直不同意拉非雷彻底脱离我的念头,直到他对我说,‘你用不着那么卖力修复,难道我们之间存在一丁点感情吗’?”
看得出这位“父皇”伤心透了,但心如铁石的青年一点不同情他,他关心的是更严峻的问题,没空理会万年幼稚父亲和大龄叛逆儿童。
“于是女王陛下只不过是你们一场家庭战争的炮灰?”
克拉姆清朗地笑起来:“不,塞亚,如果拉非雷盲目到这种地步,他就不是我了。虽然他实在是狂妄得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他低声加了一句。
“从某个角度,这也是一种进步。”塞亚挑眉,“但看来,是我成为你们父子争夺的战利品了?”
不是儿戏,不是玩笑,那就有必然要达成的目的,而他看不出还有别的东西值得拉非雷那么势在必得。
克拉姆脸上划过的红晕,证实了他的判断。
“你们统统去死。”
“别这样嘛,塞亚。”克拉姆苦苦哀求,丝毫没有宇宙最强者的气势。塞亚心想拉非雷这一点倒比他像样多了。
那个少年有时残酷冷僻得完全不像克拉姆的化身,而是一个天生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铁血帝王。
两人说话时,落日已沉入希欧琴的海面。
领航员们挂起小小的虫笼,为两位客人照明,塞亚和克拉姆点头为谢。
美丽的橘色甲虫,象征着幸福和希望。
可是这个宇宙中从来没有那种东西。
月亮幽冷地照射着月牙般的港湾,水面反射着更清冷的光芒,凝结在青年英俊的面庞上,寒峻沉静。
“如果拉非雷有你原身的力量,我会同意他去的。”
克拉姆看着那些橘光,表情有种心不在焉的专注:“有件事,塞亚,拉非雷是没有痛觉的。”
塞亚睁大眼,这是他听过最震惊的事:“你一开始就想把他培养成牺牲品?”
“不……”教皇低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他好像误会了,造成如今这结果的是我。”
“难怪他总是想撕碎你,虽然你已经碎得够彻底了。”塞亚嘲讽,“我不怀疑这就是他不撕碎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