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要问他了……或许问你自己,你们不都是医生吗?”宗铭挑眉冷笑,“对了,你说我身份微妙,是指什么?”
拉姆·辛对着他的视线,表情一再变幻,少顷垂下眼睛,掩饰地给自己又倒了半杯酒,道:“据说你救过伊藤君的命,还救过dhs那个狱医,他们都欠你的,不是么?”
宗铭“哈”地笑了一声,道:“所以现在我变成一个好人了吗?ito和dhs都欠着我的人情,所以我只要乖乖和警方合作就能有糖吃?”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拉姆·辛的肩膀道:“你可真是慈悲心肠,医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尹俊河以前杀过多少美国人,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抓住我们花了多少工夫?你以为加布林是什么三脚猫都能去的吗?”
他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你简直天真得让我心碎,医生,如果警察和政客都像你想象得这么宽宏大度不计前嫌,那世界早就像幼稚园一样纯洁和平了,我们都应该穿着纸尿裤在沙滩上玩泥巴!”
拉姆·辛看着他大笑,表情却很平静,眼神带着几分犀利的洞察。宗铭笑完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指慢慢收紧:“你该不会把这么幼稚的故事讲给博伊尔听了吧?”
拉姆辛眉心一抖,咽了口唾沫,反问道:“你那晚为什么要去楼上,你今晚又干了些什么?”
宗铭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修长的手指鹰爪一样扣紧他的肩膀,阴测测道:“怎么,你现在是要推翻我们之前的交易,打算跟我翻旧账了?”
拉姆·辛气息一窒,嘴唇嚅动了一下没能发出声音。宗铭慵懒冷漠的眼神变得像野兽一样犀利,灯光下泛着幽黑的锐光,语气森然彻骨:“你知道那些跟我单方面撕毁契约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拉姆·辛,别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就会瞻前顾后,杀人,我从来不分主客场!”
拉姆·辛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咬肌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半天才道:“不,我对你没有恶意,孔先生,如果有的话我今晚就不会对你说这么多了。”
宗铭微微放松了手指,他深呼一口气,道:“我想,你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宗铭用冷笑打断了他:“注意你的逻辑,医生,你是不是说反了?”
“……”拉姆辛抿了抿嘴唇,语气放缓了一些,“我们也许可以互相帮助,孔先生,你只要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哦,那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宗铭放开他,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生意不是这么谈的,医生,作为发起交易的一方你首先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在我确定接受你的诚意之后,你才有资格向我提出你的要求。”
拉姆辛表情犹疑不定,仿佛正在踌躇某种极为危险的决定,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是乔尼,我和乔尼需要你的帮助,孔京,作为回报,我们应该也能满足你的一些要求。”
他居然想和自己合作?!宗铭心中惊异,转瞬间假设了无数种可能,但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拉姆辛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怀疑,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仅凭我一面之词也许很难让你取信。明晚,明晚落潮之后,我和乔尼在这里等你,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这笔交易。”
他竟然要让乔尼亲自来……宗铭脑海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表情还仍旧是冷淡的:“好,明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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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和拉姆·辛的谈话信息量太大; 宗铭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毋庸置疑拉姆·辛和乔尼是一伙儿的,他们与博伊尔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但同时也存在着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 这个矛盾已经激化到必须借助外力来解决的地步了。
那么它究竟会是什么呢?
拉姆辛想要自己做什么?乔尼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他的身份从来没有公开过?作为史宾赛家唯一的男丁; 为什么他不是亚瑟资本的法定继承人?
宗铭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和拉姆·辛的谈话,拆分他的每一个词句; 琢磨他的每一个表情; 假设了无数种可能,却始终觉得笼罩着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到底漏掉了什么?
宗铭在思考中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随便吃了两人份的午饭; 去伊藤健太的实验室找他了解情况。
伊藤健太看上去元气大伤的样子,眼圈青黑; 整个人萎靡不振。宗铭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转椅上; 打着哈欠问:“昨晚还顺利吧?”
伊藤健太被他感染了,也打起了哈欠:“怎么可能,你自己放的火自己还不清楚吗?”
“哦,那你是怎么留住他的?”宗铭继续哈欠,“该不会真的跳了脱衣舞吧?”
“……我哮喘发作休克了; 他不得不留下来帮我。”伊藤健太捂着嘴道,“他是医生,装病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些过敏源……该死的,现在想想都后怕,万一他见死不救我昨晚可能就真的挂了!”
“给你比心。”宗铭真诚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