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领命负责看守那些被捕女子的人叙述这道伤痕的缘由时,安雨欣的心湖如若波涛汹涌般大震。
若晗被带去见李浩瀚的那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生生划在了自己的脸上。虽保住了清白,但这伤痕,怕是一辈子都会留有痕迹。
“所以你才不肯与我们相认的吗”安雨欣低声喃喃着,生怕吵醒了睡着的人儿后,她又会向所有人竖起身上的刺。随后用手指轻柔的拂过那道伤痕,清澈的眸中忍不住氤氲了些雾气,轻微的声音不由得起了丝哽咽,“傻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都是我们的小公主。等你醒来,雨欣姐就带你回家。阿澈阿澈看到你回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有几滴晶莹的液体滴落在手背,安雨欣眸光怔然的摸了摸脸,手上传来愈加湿润的触感,随后意识的想用手抹去,却发现那自眼中夺眶而出的液体滴落的太过迅速,无论她怎么去擦拭,都无法擦拭干净。
安雨欣看了眼还在睡着的若晗,疾步走出了门外,倚靠着身后关合的房门上。随后轻缓的阖上双眸,任由眼泪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
安雨欣不明白,她明明已经找到了若晗不是吗?明明已经说好只要人找到便好不是吗?明明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可是,这些泪水又是怎么回事?是喜极而泣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无力感渐渐蔓延全身,在安雨欣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压抑的无力所吞噬的时候,却被拥进了一个温适熟悉的怀抱。萦绕在鼻尖的淡淡雪莲香气,却无法再如以往一般抚平她心中所有杂乱的情绪。
若奕轻柔的抚着安雨欣的背,声音温柔轻缓的一遍又一遍道:“没事了,我们找到若晗了。已经没事了。”
对于此时的安雨欣来说,哪怕只是一颗稻草都可以把她从快要被压抑的无力感所吞噬中解救出来。若奕的柔声安慰,在此刻无疑比稻草的存在要更加好得多。
安雨欣紧紧抓着若奕腰间的锦衣的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心中不停的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么要这样对若晗?一个为了得到幸福付出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老天爷当真要如此残忍,将亲手赠上的幸福再给生生摧毁吗
安雨欣从若奕怀中抬起头来,沉闷的声音含着微微的哽咽道:“如果我们能早些找到若晗的话如若在她被迫带到巫寨前我们便找到她的话”
“我不许你再想。”若奕眉头蹙起,轻柔的拭去安雨欣面上的泪痕,温柔道:“我已经说过没事了,等我们回去后。我会找最好的太医医治若晗,她的脸会没事的。”
闻言,安雨欣在若奕怀里默然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明白,即是最好的医术,最好的良药,若晗的容貌依是无法恢复如初了。若晗是他的妹妹,他此刻心中也定不好过,却还在柔声安慰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那样无丝毫不耐的轻声细语一又一的触动着安雨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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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若晗仍未醒来。依卓青所言,人如若一连很长时间都处在不眠不休的警惕和恐惧感之中,在当警惕和恐惧感消散的时候。就会如同紧绷的许久的弦忽然得以松懈般,所以此时的沉睡对于若晗来说,并无害处。
顾及到已离京数日,而若晗醒来随时都会有可能再次情绪失控。是以,若奕与安雨欣两人决定于今日回京。就在一切准备就绪,即将启程之时。若晗却从沉睡中清醒,并如意料中的抵抗所有人的靠近。无奈之,回京之日只得延续再议
一筹莫展之际,四人皆是沉默无言,半晌后,若奕沉声一叹,“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到若晗的情绪稳定平复来,再商讨回京之事。”
安雨欣闻言皱眉道:“并不是若晗的情绪难以平复,而是她根本不愿与我们相认也不愿回京,如若想不出对策的话,我想无论我们再在此地待上多久,她仍是不会点头与我们回去的。”
卓青看了两人一眼,迟疑着道:“属倒是有计对策,公主与驸马爷感情至深,如若驸马爷亲自前来的话”
“万万不可!”还未等卓青说完,安雨欣便出声打断道:“我方才仅是在话中提了阿澈,若晗的情绪便突然变得更不稳定,若是见到了阿澈,只怕会更加刺激她的情绪。”
“姑娘所说,也只是姑娘的认为。”卓越随后开口,“公主现在的情绪飘忽不定,我们谁都无法猜测,倒不如依我哥的提议一试。如若见到驸马爷后公主愿意与我们回去固然是好,但即使以致公主的情绪更加不稳定也只能说明在公主心中还是在意驸马爷,到时,也算得公主承认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