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虓……”啸儿从没听过霍虓如此不客气的吼人,怯怯地缩了缩肩,而她也感觉到孟东野仍静伫在门外。
“啸儿,将墙上的电紫剑拿来。”
“喔。”啸儿顾不得其他,急忙取剑,来到霍虓身旁。
“宽心太激动,我必须先稳住她的情绪,其余的就等她冷静下来再说。”霍虓在宽心面前摊开右手掌,左手接过电紫剑。
啸儿在宽心额前及霍虓掌心间看到一丝浅浅的白烟凝结,彷佛霍虓由宽心体内撷取出她的混乱,再缓缓过度到蚀心剑电紫的剑身里。
蚀人心魂的电紫剑……连人世的七情六欲竟也能涓滴不漏地吮尽。
是错觉吗?她看到电紫剑上围绕的小小紫电,那像是……裂痕!
还有一道比宽心的哭嚷声还要来得细浅的哀号碎裂。
“霍虓!电紫剑已——”
她话还来不及说齐,啪啦一声,承载不了过多负向情感的电紫剑应声而碎,散落成一块块的烙红废铁!
然而霍虓仍源源不绝吸收宽心的恐惧——
啸儿想也不想,双手立刻攀附在霍虓的左手上,让自己取代了电紫剑的作用。
霍虓的手,好烫,像会灼伤人似的,但她仍不肯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到霍虓缓缓吁出一口气。
霍虓将已经闭上双眸,状似沉睡的宽心安置在软榻上,而他的左手仍沦陷在啸儿的牢牢掌握中。
“没事了。”他朝啸儿说道。
啸儿抬头,看着他满身大汗的模样,“你还好吧?”
“嗯。只是有些累。”他拾起地上一片剑身碎块,“我一直以为电紫剑有蚀心之名,必有蚀心之实,但……”
但电紫剑进碎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此次决计无法挽回宽心的神智,岂料啸儿坚决地反握着他时,由宽心意识中流泄而来的狂乱竟点滴不存地消弭。
蚀心剑真能蚀心?
他一直相信是的。
否则数百年前待他如子的霍文初又怎会在那个雨夜中痛下杀手?若非蚀心剑吞噬了霍文初的心魂,温吞如他、和善如他,是不可能执剑杀他,他一直是这般相信的……
然而此刻,他却真正明白了。
“原来蚀掉人性的,并不是剑,而是人们心中愤懑的情魔。”他低喃着。
情魔,或许是来自于爱、恨、嗔、痴、怨、盼……种种难以区分清楚的情感。
“霍虓,对不起……”
“别说抱歉。”他安抚着泪眼婆娑的啸儿。
“霍虓,宽心若醒来……”她记得霍虓曾提过,他的妖力并不能抹去宽心的记忆,宽心仍会记得她所看到的一切……
“无妨,我已经想好对策,宽心很单纯,咱们用个很单纯的说法就可以轻易瞒过她,你别担心。”
霍虓顿了顿,视线落在闩紧的门扉——不,应该说是落在门扉之后的孟东野身上,幽幽浅叹。
“只不过,分离即将提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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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细如烟,沁冷。
如同为着将至的离别而落泪。
这一别,恐难再有重聚之日。
“为什么少爷要叫我住到东边野人他家?少爷是不是对宽心昨天的大吼大叫生气?”宽心在房里收拾着包袱,泛红的鼻头吸了吸,问着一旁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