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抖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佣人们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把地板上的脏脚印清理干净了,任他坐在那左顾右盼。
孟均坐在他对面,垂着眼帘,膝盖上趴着加菲。
男人盯着这主宠两个,孟均微挑的眼角,黑沉沉的眼瞳,越看越像是自己那个妹妹,连这种抱猫的喜好,也是一样的。
越看,他就越有把握,看这房子的摆设,也知道这样的人家,拔一根毛,比自个的大腿还粗。
男人抿了抿因兴奋而干燥的嘴唇,想到自己欠的那些赌债,有了这家人撑腰,还不是挥挥手就销了。
不到半个小时,孟哲回来了。
回来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两个配□□的警察。
男人看见警察,像被火烫了一样跳起来:“你们干什么!”
“咔嚓”一声手铐上锁,其中一个制住还想挣扎的男人,另一个人说:“你涉嫌私闯民宅,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人惊恐地想要挣脱,看到跟着站起来的孟均,喊道:“孟均外甥!快跟他们解释,快……”
孟均没有看他,只是让加菲跳到地上,仰头看着孟哲说:“爸爸,他说我是有母亲的,我母亲去哪儿了?”
在旁着急的女佣吸了一口气,道:“小少爷……”
孟哲对那两个警察说:“我还要处理家事,明天会让人过来做笔录。”
“好。”
男人还在喊叫,被拉到门口,见客厅里父子俩都无动于衷,索性大骂起来,还掺杂着难听的脏话,硬是被警察拖出去了。
大门关上,终于把男人挣扎的吼叫隔离了出去,客厅里反而一阵沉默。
孟栩在房间里休息,医生说他的病要放松心情,待在医院太压抑了,所以接回家来住着。
此刻也被楼下的动乱惊动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地下来道:“大哥,这是?”
孟哲看向他道:“没什么事,你回去歇着吧。”转头看着孟均:“你让我很失望。”
孟均肩膀颤抖起来,加菲像是察觉到主人的不安,围在他脚边转着。
“瞒着我们,宁可相信一个陌生人?这几句话你想了多久?”
孟哲是个善于自控的人,他是孟家的家主,这个位置意味着他要经营偌大的家业,安抚主支旁支的亲属,家族里的任何人出了事,负起责任的都是他。
他的言行应该是冷静,客观,中肯的。可刚才这几句话,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实在是重了。
这样的失控,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父亲,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发现了自己的失败。
孟均竭力仰头和他对视,没有哭。
“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别的人都可以有的,我就不行?”
孩子稚嫩的嗓音带着泣音,听得一旁的孟栩心口一酸。
原本只是微微的一酸,接着居然变成抽痛,他近来常有这类心悸抽痛的症状,常常是忍着吃点药挨过去。这个时候忽然犯了病,不觉踉跄了一下,碰倒了一个细瓷花瓶。
瓷瓶碎裂的声音甚是尖锐,他瞳孔缩了缩,直觉这次和平常不大一样,心肺像是给一只手揪住了一样,嘴唇发白,颤了颤道:“大哥……”